139-33 六度集经卷六

　　　　六度集經 卷第六
　　吳 天竺三藏法師 康僧㑹譯
　　精進度無極第四(凡十九章)
　　精進度無極者，厥則云何？精存道奧，進之無怠；卧坐住歩，喘息不替。其目髣髴(fang3 fu2)，恒覩諸佛靈像變化立己前矣；厥耳聽聲，恒聞正真垂誨德音。鼻爲道香，口爲道言，手供道事，足蹈道堂，不替斯志呼吸之間矣。憂愍眾生長夜沸海，洄流輪轉，毒加無救；菩薩憂之，猶至孝之喪親矣。若夫濟眾生之路，前有湯火之難、忍毒之害，投躬危命，喜濟眾艱，志踰六冥之徒，獲榮華矣。
　　昔者菩薩，時爲凡人，聞佛名號、相好、道力，功德巍巍，諸天共宗，則高行者眾苦都滅矣。菩薩存想，吟泣無寧，曰：“吾從得天師經典，翫(wan4)誦執行以致爲佛，愈眾生病令逮本淨乎？”
　　時佛去世，無除饉眾，莫由受聞。鄰有凡夫其性貪殘，覩菩薩情精進志鋭，曰：“吾知佛三戒一章，爾欲禀乎？”菩薩聞之，其喜無量，稽首足下，伏地請戒。知偈者曰：“斯爲無上正真、最正覺、道法御、天人師之要敎也，子欲徒聞之，豈其然乎？”答曰：“請問法儀，厥義何之？”曰：“爾審懇誠者，身毛一孔一針剌之，血流身痛心不悔者，尊敎可聞矣。”答曰：“聞佛則殞，吾欣爲之，豈況剌身而生存者乎？”即行市針以自剌身，血若流泉，菩薩喜於聞法，得無痛之定。
　　天帝釋覩菩薩志，爲其愴然，化令舉身一毛孔者有一針矣。其人覩之照厥志高，即授之曰：“守口、攝意、身無犯惡，除是三行，得賢徑度。是諸如來、無所著、正真等、最正覺戒真說也。”菩薩聞戒歡喜稽首，顧視身針霍然不現，顏影奕奕，氣力踰前，天人鬼龍靡不歎懿。志進行高，踵指相尋，遂致得佛，拯濟眾生。
　　佛告諸比丘：“授菩薩偈者，今調達是。調達雖先知佛偈，猶盲執燭照，彼不自明，何益於己？菩薩志度無極行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昔者菩薩爲獼猴王，常從五百獼猴遊戲。時世枯旱，眾果不豐。其國王城去山不遠，隔以小水；猴王將其眾入苑食果。苑司以聞，王曰：“宻守，毋令得去。”獼猴王知之，愴然而曰：“吾爲眾長，禍福所由，貪果濟命而更誤眾。”勑其眾曰：“布行求藤。”
　　眾還藤至，競各連續，以其一端縛大樹枝。猴王自縛腰，登樹投身，攀彼樹枝，藤短身垂，勑其眾曰：“疾縁藤度。”度眾過畢，兩腋俱絕，墮水邊岸，絕而復穌。國王晨往案行，獲大獼猴，能爲人語，叩頭陳云：“野獸貪生恃澤附國，時旱果乏，干犯天苑，咎過在我，原(yuan4 此通‘愿’)赦其餘。蟲身朽肉，可供太官一朝之肴也。”
　　王仰首歎曰：“蟲獸之長殺身濟眾，有古賢之弘仁。吾爲人君，豈能如乎？”爲之揮涕，命解其縛，扶著安土。勑一國中恣猴所食，有犯之者罪與賊同。還向皇后陳其人(此通‘仁’)澤：“古賢之行未等於茲，吾仁絲髮，彼踰崑崙矣。”后曰：“善哉！奇矣斯蟲也。王當恣其所食無令眾害。”王曰：“吾已命矣。”
　　佛告諸比丘：“獼猴王者，吾身是也；國王者，阿難是也；五百獼猴者，今五百比丘是。菩薩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昔者，菩薩身爲鹿王，力勢踰眾，仁愛普覆，羣鹿慕從。所遊近苑，牧人以聞，王率士眾合圍逼之。鹿王乃知，垂泣而曰：“爾等斯厄，厥訧由我也。吾將沒命，濟爾羣小。”鹿王就索，下前兩足，曰：“登吾踊出，爾等可全矣。”羣鹿如之，咸獲免矣。身肉決裂，血若流泉，躃地纔息，其痛難言。羣鹿啼呼，徘徊不去。人王覩其體殘，血流丹地，不見鹿眾，曰：“斯者何以？”鹿王對曰：“執操不淑，禀命爲獸，尋求美草以全微命，干犯國境罪應就重。身肉雖盡，兩髀五藏完具尚存，惟願太官給一朝膳。”
　　王曰：“爾何縁若茲乎？”鹿王本末陳其所以。人王惻然爲之流淚，曰：“爾爲畜生，含乾坤之弘仁，毀命以濟眾；吾爲人君，苟貪好殺殘夭所生。”即布重命，勑國黎庶：“自今絕獵，無貪鹿肉。”裂䌇(suo3)舉鹿，安厝(cuo4)平地。羣鹿覩其王，仰天悲號，各前舐瘡，分布採藥，咀咋傅之。人王覩焉，重爲抆淚，曰：“君以子愛育其眾，眾以親恩慕其君，爲君之道可不仁乎？”自斯絕殺尚仁，眾天即祐之，國豐民熈，遐邇稱仁，民歸若流。
　　佛告鶖鷺子：“鹿王者，吾身是也。五百鹿者，今五百比丘是也。人王者，阿難是也。菩薩鋭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昔者菩薩，身爲鹿王，名曰修凡，其軀毛九色，覩世希有。江邊遊戲，覩有溺人呼天求哀，鹿愍之曰：“人命難得而當殞乎？吾寧投危以濟彼矣。”即泅趣之，曰：“爾勿恐也，援吾角騎吾背，今自相濟。”人即如之。
　　鹿出人畢，息微殆絕。人活甚喜，遶鹿三帀，叩頭陳曰：“人道難遇，厥命惟重。丈夫投危濟吾重命，恩踰二儀，終始弗忘，願爲奴使供給所之。”鹿曰：“爾去。以吾軀命，累爾終身？夫有索我者，無云覩之。”溺人敬諾：“沒命不違。”
　　時，國王名摩因先，禀操淳和慈育黎庶。王之元后厥名和致，夢見鹿王身毛九色，其角踰犀。寤寐以聞：“欲以鹿之皮角爲衣爲玩，若不獲之妾必死矣。”王重曰：“可。”
　　晨向羣臣說鹿體狀，布命募求：“獲者封之一縣，金鉢滿之銀粟，銀鉢滿之金粟。”募之若斯，溺人恱焉，曰：“吾獲一縣，金銀兩鉢，終身之樂；鹿自殞命，余何豫哉？”即馳詣宮，如事陳聞啓之。斯須面即生癩，口爲朽，重曰：“斯鹿有靈，王當率眾乃獲之耳。”王即興兵渡江尋之。
　　鹿時與烏結爲厚友，然其卧睡不知王來，烏曰：“友乎！王來捕子。”鹿疲不聞，啄耳重云：“王來殺爾。”鹿驚覩王彎弓向己，疾馳造前跪膝叩頭，曰：“天王假吾漏刻之命，欲陳愚情。”王覩鹿然，即命息矢。鹿曰：“王重元后勞躬副之，吾終不免矣。天王處深宮之內，焉知微蟲之處斯乎？”王手指云：“癩人啓之。”鹿曰：“吾尋美草食之，遙覩溺人呼天求哀，吾愍子窮，投危濟之。其人上岸喜叩頭曰：吾命且喪而君濟之，願給水草爲終身奴。吾答之曰：爾去，自在所之，愼無向人云吾在斯。”
　　鹿王又曰：“寧出水中浮草木上著陸地，不出無反復人也。劫財殺主，其惡可原；受恩圖逆，斯酷難陳。”王驚曰：“斯何畜生而懷弘慈？沒命濟物不以爲艱，斯必天矣！”王善鹿之言，喜而進德，命國內曰：“自今日始恣鹿所食，敢有犯者罪皆直死。”王還，元后聞王放之，恚盛心碎，死入太山。
　　天帝釋聞王建志崇仁，嘉其若茲；化爲鹿類盈國食糓，諸穀果稼掃土皆盡，以觀其志。黎庶訟之，王曰：“凶訛保國，不若守信之喪矣。”釋曰：“王真信矣。”遣鹿各去。穀豐千倍，毒害消竭，諸患自滅。
　　佛吿諸比丘：“時，鹿王者，吾身是也。烏者，阿難是也。國王者，鶖鷺子是也。溺人者，調達是也。王妻者，今調達妻是也。菩薩鋭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昔者菩薩身爲馬王，名曰(【马折】zhe2)耶，常處海邊渡漂流人。時海彼岸有婬女鬼，其數甚多。若覩人，即化爲城郭、居處、田園、妓樂、飲食，變爲美人顏華輝曄，要(yao1此同‘邀’)請商人，酒樂娛之。鬼魅惑人，皆留匹偶。一年之間，婬鬼厭故，以鐵錞(dui4)刺其咽，飲其血、食其肉、吮(juàn)其髓。馬王遙覩婬鬼噉人，爲之流淚，因飛渡海，之海彼岸，獲成擣粇米，馬王食飲畢，登山呼曰：“誰欲度者？”如此三矣。
　　商人聞之喜曰：“常聞神馬哀度危難，今其臻乎！”喜而趣之，曰：“哀度吾等。”馬曰：“爾等去者，婬鬼必當提子示爾，哀號而追。有顧戀之心者，吾去，鬼必復以鐵錞剌爾咽，飲爾血、吞爾肉。正心存善，可得全命矣。夫欲歸者，騎吾背，援吾鬣(lie4)尾、捉頸，自由所執，更相攀援，必活覩親也。”商人信用其言者，皆獲全命歸覩六親；婬惑之徒信鬼妖蠱，靡不見噉。夫信正去邪，現世永康矣。
　　佛告諸比丘：“時，馬王者，吾身是也。菩薩鋭志度無極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昔者菩薩，身爲魚王，有左右臣，皆懷高行，常存佛敎，食息不替。食水生菜苟以全命，慈育羣小，猶自護身。尋潮遊戲，誨以佛戒，不覺漁人以網挾之，羣魚巨細靡不惶灼，魚王愍曰：“愼無恐矣！一心念佛願眾生安普慈弘誓；天祐猶響，疾來相尋。吾濟爾等。”魚王以首倒植泥中，拄尾舉綱，眾皆馳出，羣魚得活靡不附親。
　　佛吿諸比丘：“時，魚王者，吾身是也；左右臣者，鶖鷺子、大目揵連是也。菩薩鋭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昔者菩薩，身爲龜王，晝夜精進思善方便——令眾生神得逮本無。又有龜王，共處深山，俱覩蝘蜓(yan3 dian4)登樹自投，如斯無寧。菩薩占曰：“斯危身之像矣，吾等宜早避之爲善。”其一龜王，專愚自由，不從真言。菩薩盡心，濟其從者令得免難。十日之後，象王從眾就樹燕(此同‘宴’)息，蝘蜓自投墮象耳中，則驚啼呼！羣象奔赴，其來縱橫踐殺諸龜。龜王恚曰：“知事若茲而不指云，吾死爾生，於心善乎？累劫尋爾，逢必殘戮。”
　　佛告諸比丘：“善占龜者，吾身是也。自專不去者，調達是也。菩薩鋭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昔者菩薩爲鸚鵡王，從眾三千。有兩鸚鵡，力勢踰眾，口銜竹衡以爲車乗，王集其上飛止遊戲。常乗衡，上下、前後、左右，鸚鵡各五百眾，六面輔翼合有三千，貢獻所珍，娛樂隨時。王深自惟：“眾歡亂德無由獲定，吾將權焉。”託病不食，佯死棄眾。其諸眾者以草覆之，各捐而去；王興求食。
　　諸鸚鵡眾詣他山鸚鵡王所，曰：“吾王喪矣，願爲臣僕。”曰：“爾王死者，以屍相示；若其真喪，吾將納爾。” 眾還取屍，霍然不見，四布行索獲其王矣，僉然爲禮，復故供養。王曰：“吾尚未喪，爾等委捐。諸佛明訓：‘覩世無親，唯道可宗。’沙門以鬚髮爲亂志之穢，故捐之，崇無欲行。爾等讙嘵，邪聲亂志。獨而無偶，上聖齊德。”言畢飜(同‘翻’)飛，閑處窈寂，棄欲無爲，思惟定行，諸穢都滅，心如天金。
　　佛告諸比丘：“時，鸚鵡王者，吾身是也。菩薩鋭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昔者菩薩身爲鴿王，徒眾五百，於國王苑翱翔索食。國王覩之，勑令牧夫網率張捕，其眾巨細無有孑遺。籠而閉之，食(si4此同‘飼’)以粇米，肥肉太官以供肴膳。鴿王見拘，一心念佛，悔過興慈：“願令眾生拘者得解，疾離八難，無如我也。”謂諸鴿曰：“佛經眾戒，貪爲元首。貪以致榮者，猶餓夫獲毒飲矣，得志之樂其乆若電，眾苦困己其有億載。爾等捐食，身命可全矣。”
　　眾對之曰：“見拘處籠，將欲何異乎？”王曰：“違替佛敎縱情貪欲，靡不喪身者也。”己自捐食，肌體日耗，間關得出。顧謂餘曰：“除貪捐食，可如我也。”言畢飛去。
　　佛告諸比丘：“鴿王者，吾身是也。菩薩鋭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蜜蜂王經
聞如是：
　　一時，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佛告弟子：“當勤精進聽聞諷誦，莫得懈怠隂蓋所覆。吾念過去無數劫時，有佛名一切度王如來、無所著、最正覺，時爲一切諸天人民不可計數而說經法。是時眾中有兩比丘，其一比丘名精進辯，一比丘名德樂止，共聽經法。精進辯者，聞經歡喜，應時即得阿惟越致，神通具足；德樂止者，睡眠不覺，獨無所得。時，精進辯謂德樂止言：‘佛者難值，億百千世時乃一出耳，當曼精進爲眾作本，如何睡眠？夫睡眠者，隂蓋之罪，當自勗(xu4)勉有覺寤心。’
　　“時，德樂止聞其敎詔，便即經行。於祇樹間，甫始經行復住睡眠，如是煩亂不能自定。詣泉水側坐欲思惟，復坐睡眠。時，精進辯便以善權往而度之，化作蜜蜂王，飛趣其眼如欲蜇之。時，德樂止驚覺而坐——畏此蜂王，須㬰復睡。時，蜜蜂王飛入腋下蜇其胷腹，德樂止驚，心中懅悸(ju4 ji4)不敢復睡。時，泉水中有雜色華——波曇、拘文，種種鮮潔。時，蜜蜂王飛住華上食甘露味。時，德樂止端坐視之，畏復飛來不敢復睡，思惟蜂王觀其根本。蜜蜂王食味，不出華中。須㬰之頃，蜂王睡眠，墮汙泥中；身體沐浴已，復還飛住其華上。時，德樂止向蜜蜂王說此偈言：
　　“是食甘露者，其身得安隱；
　　不當復持歸，遍及其妻子？
　　如何墮泥中，自汙其身體；
　　如是爲無黠，毀其甘露味。
　　又如此華者，不宜乆住中；
　　日沒華還合，求出則不能。　　
　　當須日光明，爾乃復得出；
　　長夜之疲冥，如是甚勤苦。”　　
　　時，蜜蜂王向德樂止說偈報言：
　　“佛者譬甘露，聽聞無猒足；
　　不當有懈怠，無益於一切。　　
　　五道生死海，譬如墮汙泥；
　　愛欲所纏裹，無智爲甚迷。　　
　　日出眾華開，譬佛之色身；
　　日入華還合，世尊般泥洹。　　
　　值見如來世，當曼精進受；
　　除去睡隂蓋，莫呼佛常在。
　　深法之要慧，不以色因縁；
　　其現有智者，當知爲善權。
　　善權之所度，有益不唐舉；
　　而現此變化，亦以一切故。”　　
　　時，德樂止聽聞其說，即得不起法忍，解諸法本，逮陀隣尼，乃知精進辯善權方便。常獨經行不復懈怠，應時亦得不退轉地。
　　佛告阿難：“爾時，精進辯者，今我身是也；德樂止者，彌勒是也。”
　　佛語阿難：“我爾時俱與彌勒共聽經法，彌勒時睡眠獨無所得。設我爾時不行善權而救度者，彌勒于今在生死中未得度脫。聞是法者，常當精進，廣勸一切皆令除去睡眠之蓋，當造光明智慧之本。”
　　說是事時，無央數人皆發無上平等度意。菩薩鋭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
　　佛以三事笑經
　　昔者菩薩爲清信士，歸命三尊，慈弘仁普，恕濟羣生；守清不盜，布施等至，貞淨不泆，觀捐內婬，信同四時，重如須彌，絕酒不飲，尊孝喻親。以正月奉六齋精進無倦，所生遇佛，德行日隆，遂成如來、無所著、正真覺、道法御、天人師，敎化周旋。
　　時行歷市，覩一老翁斗量賣魚，哀慟號曰：“怨乎皇天，吾子何咎而早喪身？子存賣魚，吾豈勞乎？”佛覩其然，笑之，口光五色。度市斯須，又覩大豬浴屎行路，佛復笑焉。阿難整服稽首而曰：“屬笑人多，莫由敬質；而今重笑，必有敎詔。願釋眾疑，爲後景模。”
　　世尊告曰：“阿難！吾笑有三因縁。一曰：觀彼老公之愚，其爲弘普矣。日以罾網殘羣生命，蓋無絲髮之惻隱；頑子自喪，而怨諸天呼號驚市！斯下愚之行，非二儀之仁，賢聖之恕也，是以笑耳。昔者，飛行皇帝食福巍巍，志憍行逸，今爲斗量魚，斯二矣。不想天人，壽八十億四千萬劫，意專著空，不能空空逮于本無，福盡受罪今在斗中，斯三矣。”
　　阿難質曰：“飛行皇帝逮彼尊天，其德巍巍，何故不免於罪乎？”
　　世尊曰：“禍福非真，當有何常？夫處尊榮施四等恩，覺四非常，可免彼禍難矣。若因貴自遂，快心從邪，福盡受罪，自古來然。殃祸追己，猶影尋形、響之應聲，豈有貴賤哉？
　　“惟吾前世，爲清信士。時有隣人，好奉鬼蠱，姦㜸(魚列切(ye4)，妖怪也)爲羣，不信作惡重禍響應。每至齋日，吾要(yao1此同‘邀’)入佛正真之廟，聽沙門眾散說淨法，以爲德本，防絕凶禍。而子婬荒，訛云有務；吾詣佛廟，子往亂道。自斯之後，吾之所生，逢佛聞法與沙門齊志，德行日隆，遂成如來、無所著、正真道、最正覺、道法御、天人師，爲三界尊，號曰法王。隣人好事鬼術，殘賊羣生，泆蕩女色，酒亂不孝，自謂得志，輪轉三道苦毒無量。吾已爲佛，子續爲(同‘臭’)蟲，是以笑之。”
　　佛告阿難：“吾累劫稟經採義，親樂沙門，獲斯巍巍矣。菩薩鋭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小兒聞法即解經
　　昔有比丘，精進守法，少持禁戒，初不毀犯，常修梵行，在精舍止。所可諷誦是般若波羅蜜，說經聲妙無能及者，其有聞此比丘音聲，莫不歡喜。有一小兒厥年七歲，城外牧牛，遙聞比丘誦說經聲，即尋音往詣精舍中，禮比丘已却坐一面，聽其經言。時說色本，聞之即解，兒大歡喜。經句絕已，便問比丘；比丘應答，不可兒意。是時小兒反爲解說，其義甚妙，昔所希聞。比丘聞之，歡喜甚恱，怪此小兒乃有智慧，非是凡人。時兒即去還至牛所，所牧牛犢散走入山，兒尋其迹追逐求索。時，值遇虎害此小兒，小兒命終；魂神即轉，生長者家，第一夫人作子。
　　夫人懷妊，口便能說般若波羅蜜，從朝至暮初不懈息。其長者家，素不知法，怪此夫人口爲妄語，謂呼鬼病。卜問譴祟，無所不至，無能知者。長者甚愁，不知夫人那(na3此同‘哪’)得此病，家中內外皆悉憂惶。
　　是時，比丘入城分衛，詣長者門，遙聞經聲心甚喜恱，住門有頃。長者適出，見此比丘亦不作禮，比丘怪之：“此賢者家，內中說經音聲乃爾！今此長者不與我語。”即問長者：“內中誰有說深經者？音聲微妙乃如是耶！”長者報言：“我內中婦聞得鬼病，晝夜妄語，口初不息。”比丘爾乃知長者家爲不解法，比丘報言：“此非鬼病，但說尊經佛之大道，願得入內與共相見。”長者言：“善！”即將比丘入至婦所。
　　婦見比丘，即爲作禮，比丘呪願言：“得佛疾。”便與比丘歎說經法，及覆披解，比丘甚喜。長者問言：“此何等病？”比丘報言：“無有病也，但說深經甚有義理，疑此夫人所懷妊兒，是佛弟子。”長者意解，即留比丘與作飲食。飲食畢訖，比丘便退自還精舍，展轉相謂：“有一長者夫人懷妊，甚可奇怪！口誦尊經，所說如流，其音妙好，解釋經理甚深。”
　　後日，長者復請比丘，普及眾僧悉令詣舍，辦飯食具。時至，皆到坐定，行水飯食已，呪願達嚫(chen4)。時，夫人出禮眾比丘，却坐一面，復爲比丘快說經法，諸有疑難不能及者，盡爲比丘具足解說，眾僧踊躍歡喜而退。日月滿足，夫人在產；㝃身得男，又無惡露。其兒適生，叉手長跪，說般若波羅蜜。夫人產已，還如本時無所復知，如夢寤已了無所識。長者即復呼眾僧；比丘都集往覩小兒，說經故事，初無躓礙。是時眾僧，各各一心觀此小兒本，皆不能知。長者問言：“此爲何等？”比丘答曰：“真佛弟子，愼莫驚疑，好養護之。此兒後大，當爲一切眾人作師，吾等悉當從其啓受。”
　　時兒長大至年七歲，悉知微妙，道俗皆備，與眾超絕，智度無極。諸比丘等皆從受學，經中誤脫有所短少，皆爲刪定，足其所乏。兒每入出有所至止，輙開化人使發大乗；長者家室內外大小五百人眾，皆從兒學，發摩訶衍意，悉行佛事。兒所敎授城郭市里所開發者，八萬四千人皆發無上正真道意，弟子乗者五百人。諸比丘聞兒所說本漏意解，志求大乗者，皆得法眼淨。
　　佛告阿難：“是時小兒者，吾身是也。時比丘者，迦葉佛是也。如是，阿難！我往昔時，一從比丘聞摩訶衍品，讃善開解，心意歡喜不轉，精進不忘，深識宿命，自致無上平等正覺。一聞之德乃尚如是，何況終日遵修道者？菩薩鋭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殺身濟賈人經
　　昔者菩薩，與五百商人，俱入巨海欲採眾寶。入海數月，其獲珍寶重載盈舟。將旋本土，道逢飄風，雷電震地，水神雲集，四周若城，眼中出火，波涌灌山。眾人㘁(hao2)啼曰：“吾等死矣！”恐怖易色，仰天求哀。菩薩愴然，心生計曰：“吾之求佛，但爲眾生耳。海神所惡，死屍爲其。危命濟眾，斯乃開士之尚業矣。吾不以身血注海，海神惡之意者，船人終不之于彼岸。”謂眾人曰：“爾等屬手相持，并援吾身。”眾人承命，菩薩即引刀自刎。海神惡焉，漂舟上岸，眾人普濟。
　　船人抱屍，呼哭而曰：“斯必菩薩！非凡庸之徒也。”躃踊呼天：“寧令吾等命殞于茲，無喪上德之士矣。”其言真誠，上感諸天。天帝釋覩菩薩之弘慈覩世希有，帝釋身下，曰：“斯至德菩薩將爲聖雄，今自活之。”以天神藥灌其口中，并通塗屍；菩薩即稣，忽然起坐與眾相勞。帝釋以名寶滿其舟中，千倍于前，即還本土；九親相見靡不歡恱，周窮濟乏，惠及眾生，敷宣佛經，開化愚冥。其國王服菩薩德，詣稟清化；君仁臣忠，率土持戒，家有孝子，國豐毒歇，黎庶欣欣，壽終生天，長離眾苦。菩薩累劫精進不休，遂至得佛。
　　佛告諸比丘：“殺身濟眾者，吾身是也。天帝釋者，彌勒是也。五百商人者，今坐中五百應真是也。菩薩鋭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以金貢太山贖罪經
　　昔者菩薩，爲獨母子。朝詣佛廟捐邪崇真，稽首沙門，稟佛神化。朝益暮習，景明日升。採識眾經，古賢孝行，精進仰慕，猶餓蒙食。
　　所處之國，其王無道，貪財重色，薄賢賤民。王念無常，自曰：“吾爲不善，死將入太山乎？何不聚金以貢太山王耶？”於是斂民金，設重令曰：“若有匿銖兩之金，其罪至死。”如斯三年，民金都盡。
　　王訛募曰：“有獲少金以貢王者，妻以季女，榮之上爵。”童子啓母曰：“昔，母以金錢一枚著亡父口中，欲以賂太山。今必存矣，可取以獻王也。”母曰：“可。”兒取獻焉。王令録問所由獲金。對曰：“父喪亡時，以金著口中，欲賂太山。實聞大王設爵求金，始者掘塚發木取金。”
　　王曰：“父喪來有年乎？”對曰：“十有一年。”曰：“爾父不賂太山王耶？”對曰：“眾聖之書，惟佛敎真耳。佛經曰：‘爲善福追，作惡禍隨，禍之與福猶影響焉。’走身以避影，撫山以關響，其可獲乎？”王曰：“不可。”
　　曰：“夫身即四大也，命終四大離，靈逝變化，隨行所之，何賂之有？大王前世布施爲德，今獲爲王。又崇仁愛澤被遐邇，雖未得道，後世必復爲王。”王心歡喜，大赦獄囚，還所奪金。
　　佛告諸比丘：“時，王欲以民間餘金，殘戮害無罪者。菩薩覩民哀號，爲之揮淚，投身命于屬政，濟民艱於塗炭。民感其潤，奉佛至戒，國遂豐沃。時，童子者，吾身是也。菩薩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調達敎人爲惡經
　　昔者菩薩，位爲天王，精存微行，志進若流。每到齋日，乗于馬車巡四天下，宣佛奧典開化眾生，消其瘕穢，令崇如來、應儀、正真覺、天中之天、眾聖中王道敎之尊，可離三塗眾苦之原。調達亦爲魔天王，行四天下，敎人爲惡從心所欲，無有太山殃禍之報。行逢菩薩，問曰：“子何行乎？”答曰：“敎民奉佛，修上聖德。”調達曰：“吾敎民恣心，二世無禍，‘爲善勞志，無益於己’語。”菩薩曰：“爾避吾道。”答曰：“子爲善猶金銀，吾尚惡猶剛鐵。剛鐵能截金銀，金銀不能截剛鐵，子不下道，吾斬子矣。”調達惡盛禍成，生入太山。夫人爲惡，皆死入三塗；三塗報善，靡不昇天。雖處尊榮而懷無惡，不如三塗懷佛一言也。
　　佛告諸比丘：“敎人爲善天王者，吾身是也。導人爲惡魔天者，調達是也。菩薩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殺龍濟一國經
　　昔者，菩薩伯叔齊志，俱行學道，仰慕諸佛難逮之行，誦經釋義開導六冥，練棄內垢，止觀寂定。每聞諸國闇於三尊，輙往導化，令奉六度正真妙行。
　　時有大國，其王樂眾妖，眾妖誘之授其邪僞，率土承風，皆事蠱道，風雨不時，妖怪首尾。菩薩伯叔自相謂曰：“吾之本土，三尊化行，人懷十善，君仁臣忠，父義子孝，夫信婦貞，比門有賢，吾等將復誰化乎？彼國信妖，妖龍處之，吞其黎庶，哀號無救。夫建志求佛，惟爲斯類矣。可以道化，喻之以仁，龍含凶毒，吾等勸焉。”
　　叔曰：“佛戒以殺爲凶虐之大；活生，仁道之首也。將如彼何？”伯曰：“夫殘一人者，其罪百劫；龍吞一國，吾懼恒沙劫畢，厥殃未除矣。苟貪尠(xian1同‘鮮’)味斯須之利，不覩太山燒煑之咎，吾心愍然。人道難獲，佛法難聞；除龍濟國，導以三尊六度高行，禍若絲髮，福踰二儀。爾化爲象，吾爲師子，二命不殞，斯國不濟也。”稽首十方，誓曰：“眾生不寧，余之咎矣。吾後得佛，當度一切。”
　　象造龍所，師子登之。龍即奮勢霆耀雷震，師子踊吼；龍之威靈，師子赫勢，普地爲震，王命絕矣。諸天稱善，靡不歎仁。兩菩薩終，生第四天上。
　　一國全命，抱屍哀嘷曰：“斯必天矣！孰仁若茲。”門徒尋之，覩師普慈殺身濟眾，哀慟稱德。各又進行宣師道化，王逮臣民始知有佛，率土僉曰：“佛之仁化，乃至於茲乎！”葬二屍，舉國哀慟。王即命曰：“有不奉佛六度十善而事妖鬼者，罪與蟘(te4)同。”自斯之後，剎有千數沙門比肩而行，國內士女皆爲清信高行，四境寧靖，遂致太平。
　　佛告諸比丘：“時兄者，吾身是；弟者，彌勒是也；毒龍者，調達是也。菩薩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彌勒爲女身經
　　昔者菩薩爲天帝釋，仁尊榮高，其志恒存非常、苦、空、非身之想。坐則思惟，遊即敎化；愍愚愛智，精進無休。覩其宿友，受婦人身爲富姓妻，惑於財色，不覺無常，居市坐肆。釋化爲商人，佯有所市，至婦人前住。婦人喜恱，令兒馳歸，取獨坐牀欲以坐之。商人乃熟視婦人而笑，婦執高操，意怪商人住笑非宜。兒取牀遲，還即摶(tuan2)之，商人又住笑。側有一兒，播鼗(tao2)踊戲，商人復笑之。有父病者，子以牛祠鬼，商人亦笑之。有一婦人，抱兒彷徉，行過市中，兒刮面剌，血流交頸，商人復笑之。
　　於是，富姓妻問曰：“君住吾前含笑不止，吾屬(zhu3)摶兒，意興由子，子何以笑？”商人曰：“卿吾良友，今相忘乎？”婦人悵然，意益不恱，怪商人言。商人又曰：“吾所以笑摶兒者，兒是卿父，魂神遊感，爲卿作子。一世之間，有父不識，何況長乆乎？
　　“播鼗兒者，本是牛；牛死，靈魄還爲主作子，家以牛皮用貫此鼗，兒今播弄踊躍戲舞，不識此皮是其故體，故笑之耳。
　　“殺牛祭者，父病請活，求生以殺，不祥之甚！猶服酖(zhen4同‘鴆’)毒，以救疾也。斯父方終，終則爲牛，累世屠戮受禍無已。今此祭牛，命終靈還當受人體，免脫憂苦，故復笑之。
　　“刮母面兒，兒本小妻，母是嫡妻；女情惠婬，心懷嫉妬，常加酷暴。妾含怨恨，壽終則生爲嫡妻子，今來報讎，攫面傷體，故不敢怨耳，是以笑之。
　　“夫眾生之心其爲無恒，古憎今愛，何常之有？斯皆一世見而不知，豈況累劫？經曰：‘以色自壅者，盲於大道；專聽邪聲者，不聞佛音之響也。’吾是以笑耳。世榮若電恍惚即滅，當覺非常，莫與愚並，崇修德操，六度妙行。吾今反居，後日必造子門。”言竟忽然不現，婦悵而歸，齋肅望慕。一國咸聞，王逮羣寮靡不欽延。
　　商人後果在門，狀醜衣弊，曰：“吾友在內，爾呼之來。”門人入告，具以狀言。婦出曰：“爾非吾友矣。”釋笑而云：“變形易服，子尚不識，豈況異世捨斯受彼乎？”重曰：“爾勤奉佛，佛時難值，高行比丘難得供事，命在呼吸，無隨世惑。”言畢不現。舉國歡笑，各執六度高妙之行。
　　佛告鶖鷺子：“爾時婦人者，彌勒是也。天帝釋者，吾身是也。菩薩鋭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女人求願經
　　昔者，菩薩身爲女人，厥壻禀氣兇愚妬忌，每出商行，以妻屬鄰獨母，母奉佛戒爲清信行。
　　時佛入國，王逮臣民靡不受戒，獨母聞經，還爲婦說之。婦喜歎曰：“斯即無上正真道、最正覺者也。”從母聞佛，即遙稽首。齋日，母曰：“可往聽法乎？”婦喜曰：“可。”尋之城外，忽存壻妬，悵然不恱，旋居自鄙：“吾殃重乎？”母還爲陳：“天龍鬼神、帝王臣民聽經，或得沙門四道者，或受菩薩決者。佛時難值，經法難聞，爾還爲乎？”婦聞佛德，流淚具陳壻妬之意。母曰：“可試一行。”婦曰：“敬諾。”
　　明日，即隨母行覩佛，五體投地却立靜心，視佛相好念佛清淨——真是天尊。佛問女：“爾來何願？”即稽首而對：“我聞：佛爲無上正真、最正覺、道法御、天人師，德如恒沙，智若虛空，六通四達得一切智。勢來請尊，願佛哀我。”世尊告曰：“佛爲一切護，恣汝所願。”
　　女人稽首曰：“夫人處世，未獲本無者，皆以欲故爲匹偶居。令我世世與至德偶居，同志、無嫉妬行。二曰，身口意行端正絕世。三曰，世世虔奉三尊，心垢日消，進道無倦，諸佛祐助，眾邪不能遏，心獲一切智，濟眾生難。”眾祐歎曰：“善哉，善哉！令汝得之。”婦大歡喜，稽首退歸本居。厥壻賈(gu3)還，乗舟水行，當以斯日至。天帝覩婦高行，發願無雙，助喜歎善，爲興風雲，住其舟行，明日乃臻。
　　婦後壽終，神生有道之家，容華光世。年長出適，爲國儒士之妻，國稱高賢。時，壻入海採寶欲濟窮民，婦居家以禮自衛，猶城衛寇。國王后妃、大臣妻妾靡不仰則，詣門雲集禀婦德儀。婦夜寐覺，憶世無常：“榮富猶幻，孰獲長存？躬爲坏舟我神載之，猶獲月影，望天寶者也。勞心苦身何益於己？夢幻皆空，天神世榮其歸若茲矣。明晨當索無上正真、天中之天爲吾師焉。”晨興即覩石塔在庭，佛像金耀，琢璧書經，歎佛爲眾聖之師三界孑歩。婦喜歎曰：“是則如來、應儀、正真、最正覺者乎！”即五體投地遶廟三帀，散華燒香，然燈懸繒，晨夜肅虔，稽首恭禮。王后、國婦詣承清風，遏邪崇真。
　　鄰有兇夫賈(gu3)逢婦壻，曰：“子妻造妖，虛立鬼廟，朝暮香祝(zhou4音咒)詛妖蠱，願令爾喪，不祥之甚。”壻歸，婦啓曰：“妾前一夜覺世無常，晨覩宗靈——無上正真絕妙之像來在中庭。妾今供事，燒香然燈，懸繒奉華，朝夕禮拜，稽首自歸，子當事之，必合聖則。”壻大歡喜，一心肅虔，國人巨細僉然承風，如是八萬四千餘歲。
　　佛吿鶖鷺子：“爾時，婦人者，吾身是也。時壻者，彌勒是也；獨母者，鶖鷺子是也。鄰兇夫者，調達是也。菩薩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以然燈受決經
　　昔者菩薩，身爲女人，少寡守節，歸命三尊，處貧樂道，精進不倦，蠲(juan1)除兇利，賣膏爲業。時有沙門，年在西夕，志存高行；不遑文學，內否(bi4此通‘鄙’)之類，謂之無明矣。禮敬有偏，終始無訧，分衛麻油以供佛前，獨母照然，貢不缺日。
　　有一老除饉，稽首佛足，叉手質曰：“斯者除饉，其雖尠(xian3)明，戒具行高；然燈供養，後獲何福？”世尊歎曰：“善哉問也！是除饉，却無數劫，當爲如來、無所著、正真道、最正覺，項有重光，將導三界，眾生得度，其爲無數。”獨母聞之，馳詣佛所，稽首陳曰：“除饉然燈，膏即吾所貢云，其當獲爲無上正真道，將導眾生逮神本無，天人鬼龍靡不逸豫。惟願加哀，復授吾決。”
　　佛吿女人：“女身不得爲佛、縁一覺道、梵、釋、魔天、飛行皇帝；斯尊巍巍，非女人身所得作也。夫欲獲彼，當捐穢體，受清淨身。”
　　女稽首曰：“今當捐之。”還居淨浴，遙拜而曰：“夫身者，四大之有，非吾長保也。”登樓願曰：“以今穢身，惠眾生之飢渴者，乞獲男躬，受決爲佛。若有濁世——眾生盲冥背正向邪無知佛者，吾當於彼拯濟之也。”自高投下，觀者寒慄。
　　佛知至意，化令地輭猶天綩綖(yan2)。覩身無害，即化爲男，厥喜無量，馳詣佛所踊躍而云：“受世尊恩，已獲淨身。惟願加哀，授吾尊決。”佛歎之曰：“爾之勇猛世所希有，必得爲佛無懷疑望；然燈除饉其得佛時，當授汝號。”天人鬼龍聞當爲佛，皆向拜賀，還居咨嗟，各加精進。爾時，勸發羣生不可計數。
　　佛告鶖鷺子：“時，老比丘者，定光佛是也；獨母者，吾身是也。菩薩鋭志度無極，精進如是。”
　　六度集經卷第六
本卷由栖心安隐般若精舍群发心供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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