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譯雜阿含經卷第十二
失譯人名附秦録
如是我聞：
一時，佛遊摩竭提國，將欲向彼崛黙夜叉宫中。時,崛黙夜叉徃詣佛所，頂禮佛足，在一面坐，白佛言：「世尊！唯願如來及比丘僧，於今日夜在我宫宿。」爾時，世尊黙然許之。
時,崛黙夜叉爲欲安置佛徒衆故，即時化作五百宫殿，牀敷卧具，悉皆備足。又復化作五百火爐，中火熾然，都無烟氣。請佛詣宫，奉以上房，五百比丘以次取房。爾時，如來入房坐已，崛黙夜叉在一面立，而說偈言：
「得正憶念樂，憶念正亦樂，
志念常不忘，正念得安眠，
正念得賢樂。不害不杖捶，
不勝亦不貪，於一切衆生，
普皆生慈愍，離一切怨憎，
斯乃爲大樂，更無有過者。」
時，崛黙夜叉說此偈巳，歡喜頂禮而還。
如是我聞：
一時，佛在白山。爾時，尊者象護爲佛侍者。於時世尊夜中經行，天降微雨，電光晃曜。時，天帝釋即便化作瑠璃寳堂，以覆佛上，作是事已，來詣佛所，頂禮佛足，如來經行，猶未休止。時，彼國人若小兒啼泣，不時止者，輙以薄俱羅鬼而以恐之。然諸佛常法，師不入室，弟子不得在前入房，而先眠睡。爾時，象護作是心念：「今夜既乆，世尊不睡，我當作薄俱羅鬼，恐其令眠。」作斯念已，尋便返被，俱執至經行道頭，而語佛言：「沙門！沙門！薄俱羅鬼來。」
爾時，佛告象護：「汝甚愚癡，以薄俱羅鬼恐怖於我，汝寧不知如來乆斷驚懼、毛竪、一切畏耶？」
時，釋提桓因見聞是已，白佛言：「世尊！佛法之中亦有如是出家人也。」
佛告天帝：「憍尸迦！瞿曇種姓極爲寬廓，多所容納，如是之人，不乆亦當得清淨法。」
爾時，世尊即說偈言：
「若於自己法，具行婆羅門，
到于彼岸者，盡諸結有漏。
若於自己法，具行婆羅門，
名到于彼岸，觀諸受滅沒。
若於自己法，具行婆羅門，
到于彼岸者，觀因之盡沒。
若於自己法，具行婆羅門，
能度彼岸者，觀結使寂滅。
若於自巳法，具行婆羅門，
度于彼岸者，觀生老病死。
若於自己法，具行婆羅門，
度于彼岸者，能度毗舍闍，
薄俱羅彼岸。」
爾時，帝釋聞佛所說，歡喜頂禮，還于天宫。
爾時，尊者阿那律從佛遊行，至彼摩竭提國鬼子毋宫。時，阿那律中夜早起，正身端坐，誦法句偈，及波羅延大德之偈，又復髙聲誦習其義，及脩多羅等。時，鬼子毋所愛小子，字賔伽羅，啼泣墮淚。時，鬼子毋慰撫子言：「道人誦經，汝莫啼泣。」即說偈言：
「汝賔伽羅止爾聲，聽道人誦法句偈，
聽是偈巳隂破戒，獲得清淨能守禁。
汝賔伽羅止爾聲，聽道人誦法句偈，
聽是偈巳得不殺。汝賔伽羅止爾聲，
聽道人誦法句偈，聽是偈巳得實語。
汝賔伽羅止爾聲，聽道人誦法句偈，
聽是偈巳離鬼胎，是故汝應止啼聲。」
如是我聞：
一時，佛在摩竭提國富那婆修夜叉毋宫。佛於其夜，在彼宫宿，其子夜叉婆修，及女憂怛羅，夜中啼泣。其毋爾時慰撫男女，欲令不啼，即說偈言：
「富那婆脩，及憂怛羅，汝等今者，
宜止啼聲。佛之世雄，所說法要，
使我得聞，非父非毋，能脫苦惱。
唯有世尊，善巧說法，能令聞者，
永離諸苦。一切衆生，隨於欲流，
沒生死海，我欲聽法，斷斯欲流。
富那婆修，及憂怛羅，是故汝等，
宜應黙然。」
時，富那婆修，即說偈言：
「我今隨毋教，更不出音聲，
小妹憂怛羅，爾今亦黙然，
願聽彼沙門，說於微妙法。
佛於摩竭提，人中最爲上，
廣爲諸衆生，演說斷苦法。
說苦能生善，說苦出要道，
說賢聖八道，安隱趣涅槃。
善哉聞沙門，所說法之要。」
毋以偈答：
「汝是知見者，所說稱我心，
汝善讃歎彼，世間之導師。
以汝等黙故，今我見四諦，
憂怛羅後時，亦當見四諦。」
如是我聞：
一時，佛遊摩竭提國，至摩尼行夜叉宫。時，摩尼行夜叉共諸夜叉，不在己宫，集於餘處。有一女人，持好香華，并齎美酒，來至於此夜叉宫中。爾時，世尊處彼宫坐，諸根寂定。時，此女人見於如來，在宫中坐，顔色恱豫，志意湛然，諸根寂定，得上調心，譬如金樓。見斯事巳，即生此念：「我於今者，便爲現見摩尼行夜叉。」時，此女人前禮佛足，而說偈言：
「汝實應供養，請與我所願，
使汝得賢善，此摩竭提人，
咸從汝求願，此常稱其心，
能與福慶祐。汝今稱我願，
令我現在樂，來世得生天。」
爾時，世尊以偈答曰：
「汝愼莫放逸，而生於憍慢，
常當樂信戒，汝當自化度。
請求摩尼行，彼將何所爲？
未若汝自修，生天之業縁。」
時，彼女人聞斯偈巳，復作是念：「彼必不是摩尼夜叉，乃是瞿曇沙門。」即此女人尋以香華、酒瓶，屏於一處，頂禮佛足，合掌向佛，而說偈言：
「云何能獲得，現樂後生天？
趣向於何事，能得受快樂？
當作何業行？我今問瞿曇，
云何今得樂，命終得生天？」
爾時，世尊以偈答曰：
「施與調諸根，能生於快樂，
正見賢善俱，親近於沙門，
正命自活者，何用生於彼，
三十三天中，彼即苦羅網。
汝除於欲愛，至心聽我說，
我今當爲汝，說無塵垢法，
汝諸夜叉衆，善哉聽甘露。」
爾時，世尊即爲說法，示教利喜，如諸佛法，說施論、戒論、生天之論，欲爲不淨，出世爲要。佛知其心，志意調順，爲說四諦苦集滅道。女人意聴，聞法信悟，如新淨㲲，易受染色，即於座上見四聖諦法，知法逮得於法，盡法崖底，斷於疑網，度疑彼岸，不隨於他，即起禮佛，合掌而言：「世尊！我巳得出，我巳得出，我盡形壽歸依三寳，成就不殺。」
時，此女人聞法歡喜，頂禮而去。
如是我聞：
一時，佛遊摩竭提國，至箭毛夜叉宫，於夜止宿。時，箭毛夜叉與諸夜叉餘處聚㑹，不在宫中。時，箭毛同伴其名爲炙，此炙夜叉見佛在於箭毛舍中，詣箭毛夜叉所，而語之言：「汝得大利，如來、至眞、等正覺今在汝宫，於中止宿。」
箭毛夜叉言：「彼云何在我宫宿？」
時，夜叉復語之言：「彼雖人類，實是如來、至眞、等正覺。」
箭毛復言：「我今還宫，足自别知，爲是如來、至眞、等正覺？爲非是耶？」箭毛夜叉聚㑹既訖，尋還己宫，以身欲觸佛，佛身轉逺，即問佛言：「沙門！今者爲驚懼耶？」
佛言：「我不畏，汝觸極惡。」
箭毛復言：「沙門！我今問難，汝若解釋，甚善無量；若不答我，當破汝心，令熱沸血從面而出，又拔汝膊，擲置婆耆河岸。」
佛言：「我不見世間若天、魔、梵、沙門、婆羅門，有能令我心意顛倒，破我之心，面出沸血，能拔我膊，擲置于彼婆耆岸者。」
爾時，箭毛即說偈言：
「貪欲瞋恚，以何爲本？樂及不樂，
怖畏毛竪，爲是何耶？彼意覺者，
住在何處？嬰孩小人，云何生便，
知捉於乳？」
爾時，世尊以偈答曰：
「愛從以我生，如尼拘陀樹，
欲愛隨所著，亦如摩樓多，
纏縛尼拘樹。夜叉應當知，
若知其根本，必能捨棄離。
知彼根本者，能度生死海，
度於有駛流，更不受後有。」
時，箭毛夜叉聞佛所說，心開意解，歡喜踊躍，即受三歸。
如是我聞：
一時，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，優婆夷有一男兒，受持八戒，於戒有缺，以犯戒故，鬼著而狂。時，優婆夷即說偈言：
「十四十五日，及以月八日，
如來神足月，清淨持八戒。
修行不缺減，鬼神不擾亂，
我從羅漢所，得聞如是事。」
時，有夜叉而說偈言：
「十四十五日，及以月八日，
神足月齋日，持戒不毀缺，
具受八支齋，鬼神不擾亂。
汝於羅漢所，所聞皆稱實。
我今必當放。夜叉作是語：
毀戒鬼擾亂，若有所毀缺，
現在鬼神惱，將來獲惡果。
受戒如執刀，急緩俱能傷，
智者須善捉，得中則無害，
不持法沙門，後受地獄苦。
如彼拙用刀，必傷於其手，
善捉者不傷，能護沙門法，
後必得涅槃。夜叉捉兒竟，
捉巳尋復放。時彼優婆夷，
即語其子言：汝今當聽我，
夜叉之所說，諸有遲緩業，
梵行不清淨，邪命并諂曲，
彼不成大果。譬如拙用刀，
必自傷害手，善持沙門法，
後必近涅槃，如似善捉刀，
不自傷其手。」
爾時，優婆夷爲子種種說是法巳，其子尋即生於猒惡，既猒惡巳，便求出家，剃除鬚髮，即著法服，年少出家，不能深樂出家之法，以不樂故，便還歸家。
時,優婆夷遥見子來，舉手大歎，而說偈言：
「舍既被燒，烟炎熾盛，善出諸物，
何以復來，而欲入火？舍既焚燒，
烟炎熾盛，何縁復來，欲被燒害？」
爾時，其子復說偈言：
「一切世人死，必應愁號哭，
現在若不見，亦復應啼泣，
毋今以何故，如彼餓鬼哭？」
其毋復說偈言：
「汝以先捨欲，出家爲沙門。
汝今欲還家，恐爲魔所縛。
我今以是故，是以哭於汝。」
時，優婆夷，如是種種，訶責其子，使生猒惡。
爾時，其子即向阿練若處，精勤修道，晝夜不廢，獲阿羅漢。
如是我聞：
一時佛遊摩竭提國，徃至於彼曠野夜叉所住之宫，於夜止宿。時，彼夜叉與諸夜叉餘處㑹聚，不在己宫。時，有夜叉名曰驢駒，見於如來在曠野宫宿，即詣於彼曠野鬼所，而語之言：「汝獲大利，如來、至眞、等正覺在汝宫宿。」
曠野答言：「彼人云何在我宫宿？」
時，驢駒夜叉復語之言：「雖是人類，實是如來、至眞、等正覺。」
曠野復言：「汝審眞實，是如來、至眞、等正覺？爲非是耶？」爾時，曠野聚㑹巳訖，還于己宫，既見佛巳，而作是言：「出去！沙門。」如來爾時以彼住處故，隨語出。復語佛言：「沙門還入。」佛斷我慢，復隨語入。第二第三，語佛出入，佛悉隨之。第四亦言：「沙門出去。」佛言：「汝巳三請，我於今者，不爲汝出。」
曠野鬼言：「我欲問難，汝若解釋，當聽汝坐；若不答我，當令汝心意倒錯，又破汝心，使熱沸血從面而出，挽汝之膊，擲置婆耆河岸。」
佛言：「不見世間若天、若魔、若梵、沙門、婆羅門，有能以我如汝語者。汝欲問者，隨汝所問。」
時，曠野鬼即說偈言：
「一切財寳中，何者最爲勝？
修行何善行，能招於樂報？
於諸美味中，何者最爲勝？
於諸壽命中，何者壽命勝？」
爾時，世尊以偈答曰：
「於諸人中財，信財第一勝。
修行於法者，能得於快樂。
實語最美味，智慧壽命勝。」
時，曠野夜叉復說偈言：
「誰度於駛流？誰度於大海？
誰能捨離苦？誰得於清淨？」
爾時，世尊以偈答曰：
「信能度駛流，不放逸度海，
精進能離苦，智慧能清淨。」
曠野夜叉復說偈言：
「云何能得信？云何能得財？
云何得名稱？云何得善友？」
爾時，世尊復以偈答：
「阿羅漢得信，行法得涅槃，
愼行所應作，精勤能聚財。
實語名逺聞，廣施得親友，
汝可廣請問，沙門婆羅門，
誰邊得實語？離我誰有法？
九十六種道，汝觀察諦問，
誰法有不害，能具調順者？」
爾時，曠野鬼復說偈言：
「何須更問彼？沙門婆羅門，
大精進顯示，善分别說法。
我今念汝恩，由汝示我故，
令我今得見，無上大商主。
我從於今日，隨順行來處，
城邑及聚落，常當歸命佛，
顯示於正法。」
時，曠野夜叉聞佛所說，歡喜踊躍，歸依三寳，并受禁戒爲佛弟子。
如是我聞：
一時，佛在王舍城迦蘭陀竹林。爾時，王園精舍有比丘尼，名曰毗【口+梨】。時，彼國人一切共爲俱宻頭星㑹，七日七夜歡娛聚集，無有延請比丘尼者。時有夜叉，於彼毗【口+梨】比丘尼所生信敬心，知諸國人都無請者，於里巷中說斯偈言：
「王舍城諸人，一切咸醉眠，
毗【口+梨】比丘尼，寂然入善定，
行者實是雄，成就於雄法。
而此比丘尼，善能修諸根，
永離於塵垢，寂滅到涅槃。
如斯大德人，宜勤加供養。
汝等今云何，都無請命者？」
時，彼城中諸優婆塞聞是偈巳，各持衣服及諸餚饍而來，施與彼比丘尼。于時夜叉見諸人等，各各供養，復說偈言：
「毗【口+梨】比丘尼，斷除一切結，
優婆塞有智。能施於彼食，
以施彼食故，得大福増長。
毗【口+梨】比丘尼，斷一切結使。
優婆塞有智，能施毗【口+梨】衣，
以施彼衣故，得大福増長。」
如是我聞：
一時，佛在王舍城迦蘭陀竹林。時,王園精舍有比丘尼，名曰白淨。爾時，國人一切共作俱蜜頭星㑹，七日七夜歡娛聚集，無有請彼比丘尼者。時,有夜叉於白淨比丘尼所生信敬心，知諸國人都無請者，於里巷中說斯偈言：
「王舍城諸人，一切皆醉眠，
不請比丘尼，修於諸根人。
白淨白淨法，比丘尼善定，
永離於塵垢，寂滅到涅槃。
如斯大德人，宜勤加供養。
汝等今云何，都無命請者？」
時,彼城中諸人聞是偈巳，各持衣食施比丘尼。于時,夜叉見得衣食，復說偈言：
「白淨比丘尼，斷除於愛結。
優婆塞有智，能施彼衣食，
以施彼食故，獲於無量福。
白淨比丘尼，斷除於慳貪。
優婆塞有智，能施於彼衣，
以施彼衣故，獲於無量福。」
如是我聞：
一時，佛在王舍城迦蘭陀竹林。時,二夜叉：一名七岳，二名雪山。此二夜叉共爲親友，而作誓言：「若汝宫中有妙寳出，當語於我；若我宫中有妙寳出，亦當語汝。」時,雪山夜叉宫中，有千葉蓮華，大如車輪，紺瑠璃莖，金剛爲鬚。雪山夜叉覩斯事巳，即便遣使語彼七岳言：「我宫中有是異物，汝可來觀。」
爾時，七岳夜叉聞是語巳，即作心念：「如來世尊近在不逺，可便詣雪山夜叉所言，我當必詣彼，徃看寳華。」作是念巳，即復遣使言：「我此中有如來、至眞、等正覺，在此現形，汝宫雖有如是寳華，爲何所益？」
爾時，雪山夜叉聞其使語，侍從五百夜叉，徃詣于彼七岳夜叉所止宫中。雪山夜叉向於七岳而說偈言：
「十五日夜月，圓足極淨明，
聞命將徒衆，今故來相造，
應當親近誰？誰是汝羅漢？」
七岳夜叉說偈答言：
「如來世所尊，王舍城最上，
說於四諦法，斷除一切苦。
說苦從因生，能生苦名集，
賢聖八正道，趣向於寂滅。
彼是我羅漢，汝當親近之。」
雪山夜叉復說偈言：
「普於群生類，若有慈等心，
於愛不愛覺，爲得自在不？」
七岳夜叉復說偈言：
「心意極調柔，於諸群萌類，
了知一切法，爲世大導師，
於愛不愛覺，心皆得因在。」
雪山夜叉復說偈言：
「若能眞實語，終不虚妄言，
慈愍衆生類，除斷於殺生，
逺離於放逸，於禪而不空。」
七岳夜叉復說偈言：
「終不虚妄語，逺離於殺害，
常捨諸放逸，佛無不定時。」
雪山夜叉復說偈言：
「若不著於欲，心無諸擾亂，
爲有法眼耶？盡於愚癡不？
能捨諸煩惱，得於解脫不？」
七岳夜叉復以偈答：
「超出欲淤泥，心淨無擾亂，
法眼甚清徹，得盡於愚癡，
永捨衆結使，獲得於解脫。」
雪山夜叉復說偈言：
「誰無别離惱？誰能不綺語？
誰見物不貪？誰不生想見？」
七岳夜叉復以偈答：
「乆斷愛别苦，未曽無義言，
除捨貪欲心，永無邪見想。」
雪山夜叉復說偈言：
「頗具於諸明，戒行清淨不？
爲能盡諸漏，不受後有耶？」
七岳夜叉復說偈言：
「明行悉具足，持戒行清淨，
乆斷諸結漏，永不受後有。」
雪山夜叉復說偈言：
「如來三業中，頗具衆善行，
汝今得遵行，讃歎眞實法。」
七岳夜叉復以偈答：
「如來身口意，具足衆善行，
明達悉充備，我讃眞實法。」
雪山夜叉復說偈言：
「牟尼天世雄，腨如伊梨延，
少食不著味。仙聖處林禪，
我等可共徃，禮敬瞿曇尊。」
爾時，七岳夜叉共雪山等，將千夜叉同時俱徃，既到佛所，各整衣服，合掌敬禮，而說偈言：
「婆伽婆世雄，佛陀兩足尊，
諸天所不知，具眼悉明了。」
爾時，雪山、七岳等說此偈巳，在一面坐。雪山夜叉以偈問佛：
「云何苦出要？云何捨離苦？
世尊爲我說，苦於何處盡？」
爾時，世尊以偈答曰：
「五欲意第六，於此處離欲，
解脫於諸苦，斯是苦出要。
如斯解脫苦，即於苦處滅。
汝今問於我，爲汝如是說。」
雪山夜叉復以偈問：
「云何池流迴？何處無安立？
苦樂於何處，滅盡無有餘？」
爾時，世尊以偈答曰：
「眼耳鼻舌身，意根爲第六，
此處池流迴，此無安立處。
名色不起轉，此處得盡滅。」
雪山夜叉復以偈問：
「云何世間生？云何得和聚？
幾爲世間受？幾事爲苦求？」
爾時，世尊以偈答曰：
「世間從六生，因六得和集，
從六生於受，六事恒苦求。」
雪山夜叉復以偈問：
「云何修善法，晝夜不懈怠？
云何度駛流，無有安足處，
亦無所攀縁，處深不沉沒？」
爾時，世尊以偈答曰：
「一切戒無犯，智慧具禪定，
思惟衆過患，具足於念力。
此能度難度，逺離欲和合，
捨諸有結使，盡於歡喜有。
如是人名爲，處深不沉沒。」
雪山夜叉復以偈問：
「誰度於駛流？孰能越大海？
誰能捨於苦？云何得清淨？」
爾時，世尊以偈答曰：
「信能度駛流，不放逸越海，
精進能捨苦，智慧能使淨。
汝詣諸沙門，及諸婆羅門，
各各種别問，誰有知法者？
誰能說實捨？離我誰能說？」
雪山夜叉復以偈問：
我今聞佛說，疑網皆巳除，
何須種别問，沙門婆羅門？
世雄善顯示，具實分别說，
七岳恩深重，能使我得見。
無上大導師，我今所至處，
城邑及聚落，在在并處處，
日夜常歸依，如來三佛陀，
法中之正法。一千諸夜叉，
心各懷踊躍，皆合掌向佛，
咸求爲弟子，歸依佛世尊。
如是我聞：
一時，佛在王舍城迦蘭陀竹林。爾時，尊者舍利弗、大目揵連在靈鷲山。時,舍利弗新剃髮竟，晨朝早起，正身端坐，以衣覆頭。當于彼時，有二夜叉：一名爲害，二名復害。爾時，復害見舍利弗，語爲害言：「我於今者，欲以拳打剃頭沙門。」
爲害答言：「而此比丘有大神德，汝勿爲此，長夜受苦。」第二第三，亦如是諫。復害故欲以拳打舍利弗，以不用其所諫曉故，乃至以身躬自抱捉。
爾時，復害惡心熾盛，雖聞他諫，乃至抱捉，都無從順。即以拳打舍利弗頭，既打之巳，復害夜叉語爲害言：「今打比丘，便爲燒煑於我，汝今應當救拔於我。」作是語時，地自開裂，現身陷入無間地獄。
爾時，尊者大目揵連去舍利弗坐處不逺，坐一樹下，寻聞打於舍利弗聲，徃詣尊者舍利弗所，而語之言：「不能堪忍受如是苦，將無驚怖，散壞身耶？」
舍利弗言：「我身忍受，都無苦痛，亦不散壞。」
尊者即讃歎言：「實有神德，假令復害以手打彼耆闍崛山，猶當碎壞，而舍利弗都無異相。」
斯二尊者作是語時，爾時，世尊晝在房坐，以淨天耳遥聞其言，即說偈言：
「正心如大山，安住無動揺，
諸所可染著，染不染著法，
逺離於愛樂。所謂愛樂者，
即是塵欲法。若來加惱觸，
不報惱觸者，是名不惱觸。
若如是修心，終不受於苦。」
爾時，比丘聞佛所說，歡喜奉行。
因陀羅、釋迦、崛摩白山、賔迦、富羅那婆修、曼遮尼羅、箭毛、受齋、曠野及雄、淨、七岳并雪山。害及於無害。是名第十。
别譯雜阿含經卷第十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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