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26-58 佛说五苦章句经

　　　佛说五苦章句經
(一名淨除罪蓋娛樂佛法經，一名諸天五苦經)
　　東晉 三藏 竺曇無蘭 譯
　　世尊曰：「三界、五道生死不絕，凡有五苦。何謂五苦？一曰諸天苦，二曰人道苦，三曰畜生苦，四曰餓鬼苦，五曰地獄苦。
　　「何謂諸天苦？從第一天上至二十八天，除中四阿那含天，皆是持五戒、守十善、行四禪者得生其上。無道慧意故，有生老病死，亦有不盡其天壽者，隨其先世所作故，壽命有短長。諸天有二大災恶：一曰命盡，二曰劫盡。劫盡有三因緣：一曰大火，二曰大風，三曰大水。命盡有七證：一曰項中光滅，二曰頭上華萎，三曰顏色爲變，四曰衣上塵土，五曰腋下汗出，六曰身形損瘦，七曰蠅著自然，離於本座。遭水災時，大水洪起，齊十五天，其中所有無不盡者；遭風災時，隨藍風四起，吹須彌山及諸石山，山山相摶，令如粉塵，無不盡者；遭火災時，七日普出，凝住不行，燒炙天地，皆如融金，欲界所有其中皆盡。最上四天，雖壽八十億四千萬劫，要皆當死，屬八惡道，是謂一苦。
　　「二曰人道苦。有百千種，人實爲疲勞。從奴婢、下使、乞兒、賤人，中間富貴，上至帝王、轉輪聖王，皆有生老病死、飢渴寒熱、苦痛愁惱、憂患災變，或有兵賊、牢獄刑戮（lu4）、火燒水溺、堕落塠廅（e4）、磚石刀杖、奔車逸馬、怨家劫盜，更相傷害。其死萬端，一切衆生，未脫三界，皆共有之，是謂二苦。
　　「三曰畜生苦。蜎飞蠕動、蚑行喘息、飛鳥走獸、上至象、龍、金翅鳥王皆是畜生，亦有飢渴寒熱、憂患勤苦，強者伏弱、更相噉食，或有屠殺、田獵、網羅，以肉供人。其變萬端，不可具說，是謂三苦。
　　「四曰餓鬼苦。有九種餓鬼：第一輩者，身長一由旬，頸所咽處，如一针孔。行步之時，支節骨解，如五百車聲。咽火焰出，自相燒然。若見流水，往即枯竭，不得一咽。或得一咽，化爲膿血，或爲粪屎，或爲銅銷。咽自然大，熱爛下過，無不洞徹。罪過未畢，身自然復是。皆先時爲人，治生暴逆，恐怛迫脅，不以道理，慳貪獨食，故受此殃，是謂四苦。
　　「五曰地獄苦。鐵城鑊湯，劍樹刀山，鐵柱銅销，膿血寒氷，粪屎醎水，竹葉火車，爐炭火釘，十六毒刺，烏鵲、狡狗、鶉鳥、屈鳥，其鳥喙㭰（zui3）純是剛鐵，飛入人口，表裏洞徹，食人五藏，東西南北，無有避處。苦毒罪獄，凡有十八。諸受罪者，不問尊卑，隨惡輕重，各自受之。或有一劫半劫畢者，不能不翅者。罪畢復生世間，受諸餘殃，是謂五苦。
　　「八惡處者：一曰地獄，二曰餓鬼，三曰畜生，四曰邊地，五曰長壽天，六曰雖得人身，盲聾瘖瘂、手足殘跛，不能聽受，七曰雖得人身，六情完具，世智辯聰，學世經典，信邪倒見，祠祀鬼妖，屠殺畋獵，肆心放意，欺偽萬端，不信三尊。從是没身，還入地獄，從冥入冥，無有脫時。虽得爲人，復不信正法，不信三尊，誹謗聖道。八曰生佛故處，是謂八惡，亦謂八難。
　　「三惡道者，是为一切衆生之家，暫得爲天，暫得爲人。譬如作客，作客日少、歸家日多，學者思之，勉力精進，何得脫苦。人身難得，六情難具，口辯難中，才聰難致，壽命難獲，明人難遭，直信難有，大心難發，經法難聞，如來難值。世間有樹，名優曇鉢，但有實、無有華，如來出世乃有華耳！已得人身，六情完具，口辯才聰，壽命延長，遭值明人，發菩薩心，直信不還，具聞法經，遇如來世，此皆宿行。履福德人，從明入明，尋如來迹，累行不止，會於道場，無毀其根，亡失前功，一失道意，動有劫數。慎之，慎之！一切衆生，常在長獄，有十二重城圍之，以三重棘籬籬之，常有六拔刀賊伺之，能於其中得脫出者，甚難，甚難！
　　「何謂長獄？謂三界也。何謂十二重城？謂十二因緣也。何謂三重棘籬？謂三毒也。何謂六拔刀賊？謂六情也。已發道心，當具禁戒、四等大慈、六波羅蜜、安般守意、三十七品、諸禪三昧總持之門。等一切法，意無高下，無相無願，出三脫門，得三治法，分別三向，曉三達智，無縛無解，不求諸天、人中之尊，轉輪王位不動其心，不畏罪苦，不計有勞，志在一切，無所劳冀，解三界空，不習三有，是謂得出三界。知十二因緣，所起所滅，能斷癡本，是謂得出十二重城。知婬、怒、癡，三垢無缠，意不復著，是謂得拔三重棘籬。曉了六情，皆無本末，譬如芭蕉，意不縛愛，是謂得離六拔刀賊。
　　「要當先解，無我無人，都無所作；無所不作，所作功德，億劫不倦。譬如鳥飛虛空，無有足迹行，無能見者；不與罪事、諸惡因緣，大如毛髮，是名發菩薩心者能度苦厄。居家爲牢獄，妻色、兒息、財物、珍寶，爲是銀鐺杻械，恩愛癡著，是爲重擔。」
　　佛告諸弟子：「一切善男子、善女人！汝已出家，爲得離獄，棄捐妻子，爲得脫械，如何不能放捨重擔？」
　　諸弟子曰：「我無所擔！」
　　佛言：「汝作佛子著吾我人，貪身計壽，是汝重擔；專求供養，畜積所有，是汝重擔；同學不和友，親重白衣，是汝重擔；自大種姓，貢高骄慢，是汝重擔；恃智懱愚，輕邈他人，是汝重擔；很戾自用，不受人諫，是汝重擔；食無節度，飲酒貪味，是汝重擔；法服不具，著俗衣裳，是汝重擔；外似如法，內懷諛諂，是汝重擔；不制六情，毀戒犯恶，是汝重擔；賦斂百姓，興峙寺廟，是汝重擔；祠祀鬼母，祈請福願，是汝重擔；假託佛法，呪術治病，是汝重擔；違負衆祐，犯四重禁，是汝重擔；栖息無恒，不還廟房，是汝重擔。不捨擔者，後入地獄。」
　　佛言：「有大白象，力壯移山，壞地成澗，拔樹碎石；象力無雙，有人以髮絆繫其脚，象爲之躄，不能復動。」
　　佛告諸弟子：「當解此譬，亦當思之！若有賢者，居家爲道，厭世所有，苦空非身，常欲出身，爲道辭家、妻子，當就明師，受持法服。臨出之日，妻子戀泣，悲訴聲哀，其辭辛苦。賢者覩之，心爲悵然，意即迴變，爲妻子所惑，無復出家之志，是如髮繫象，不能復動，長受衰矣！」
　　佛言：「一切壯無過心，心是怨家，常欺誤人，心取地獄，心取餓鬼，心取畜生，心取天人，作形貌者，皆心所爲，能伏心爲道者，其力最多。與吾心鬪，其劫無數，今乃得佛，獨步三界，皆心所爲。一切衆香，莫過栴檀；其香無量，香價貴於閻浮檀金。又療人病，有人中毒，頭痛體熱，磨栴檀屑，以塗其上，若以服之，病即除愈，一切衆生，莫不願得。有人大得栴檀香樹，束薪賣之，無有買者。佛在世時，所說法經，令人得道，無不度者。般泥洹後，十二部經留在世間，動有卷數，無有視者，亦如栴檀，束薪賣之，無買者也。一切臭木，无過伊蘭，其臭毒惡，人見惡之，畏聞其氣。伊蘭栴檀生有四輩。何謂爲四？一曰有栴檀樹，伊蘭遶之；二曰有伊蘭樹，栴檀圍之；三曰有栴檀，栴檀自爲叢林；四曰有伊蘭，伊蘭以相圍遶。何謂栴檀伊蘭遶之？有家長者，直信爲道，妻子、儿妇、室內不從其教，奉邪倒見，祠祀鬼妖，不從教令，是謂栴檀为主伊蘭繞之者也。何謂伊蘭栴檀圍之？有家長者，信邪倒見，祠祀鬼妖，妻子、兒婦、室內大小直信三尊，不失六齋，布施爲德，六度不廢。長者呵止，不從其教，竊避爲之，是謂伊蘭爲主，栴檀圍之者也。何謂栴檀栴檀以爲叢林？有家長者爲道，家室眷屬，皆隨其教，不相違戾，直信三尊，心意和同，是謂栴檀栴檀自爲叢林者也。何謂伊蘭伊蘭自相圍遶？有家長者，信邪倒見，具行十惡，祠祀鬼妖，闔門烹殺，意同歡喜，是謂伊蘭伊蘭自相圍繞者也。此四輩因緣，皆由宿命意行不同，故令不和。是以律經明曉因緣，獲罪福事，若祠祀家鬼鬼除殺生，不與從事，不食其飲食，若入山澤，見飛鳥走獸聚食，終不驚怛，斷其食味。若見屠殺猪羊、畋獵、刑戮罪人，不得看視，當避捨之。縱不得避，當起大慈，誓願僧那：『我得佛時，使我剎中，飲食自然，令無有此諸惡因緣！』」
　　「昔者，國王夫人付香不與屠者之妻，生死作對因緣，展轉相緣，或罪緣福，或福緣罪，罪福之會，有二栽果，心以生想，爲行種栽，以有根蘗（bo4），後受果報，此屠者之妻，爲罪緣福，後相經歷，輒當過生，爲種苦本，是以不與其香也。
　　曰：「夫父子、夫婦、兄弟、家室、知識、奴婢有五因緣。何謂爲五？一曰怨家，二曰債主，三曰償債，四曰本願，五曰真友。何謂怨家？父子、夫婦、兄弟、宗親、知識、奴婢相殺，是謂怨家。何謂債主？父母致財，子散用之，是謂債主。何謂償債？子主致財，供給父母，是謂償債。何謂本願？先世發意，欲爲家室善心歡喜，厚相敬從，是謂本願。何謂真友？先世宿命，以道法因緣共相承事，後相經過，生則明法，精進志和，是謂真友。
　　「昔者，阿難邠（bin1）祁家有五福德因緣。何謂爲五？一曰時節，二曰身教，三曰口言，四曰一味，五曰和順。何謂時節？晝夜六時，不失禮敬，是謂時節。何謂身教？長者起時，室內大小無不隨者，是謂身教。何謂口言？長者欲有所作興福事時，先報家中，皆從其教，是謂口言。何謂一味？衣食平等，奴婢亦然，是謂一味。何謂和順？上下相從，不相違戾，是謂和順。以是五福，家中奴婢、牛馬六畜、蜎飛蠕動死皆生天。其有人家，宿止經歷，飛鳥走獸，過其居屋者，死皆亦生天。用長者家，合門之內，能言之屬，口誦法音，經聲不絕，其有聞音入耳中者，無不歡喜，心則是本，是故生天，亦是長者本願所致。從無數劫來，口言篤信，不欺慢人，不與諸惡，共作因緣，功德純淑，大僧那力故使其然。天地境界，遭三災時，其中所有一切皆盡，不及彼界。大劫盡時，一佛境界，其中凡有百億須彌山，百億鐵圍山，一切皆盡，不及彼佛國也。如是十方諸佛國，無極虛空，無極衆生，無極佛國，無邊虛空，無際衆生，無原大千國土，如來滿中，以億劫之壽，不說衆生有始有終，如來之智，了知一切衆生無底故，言般若波羅蜜無底，衆生無底。」
　　「佛又說：『有四種生：一曰胎生，二曰卵生，三曰濕生，四曰化生。』此分別說耳，示語一切使知種類也，说三界、五道衆生，一切所有皆是化生，故言一切如化、如幻、如夢、如影、如響、如水月形，無有作者。悉了此意，乃可爲道。道亦如化，一切無原、無造、無作、無始、無終，新學聞之，其意驚疑。諸驚疑者，有三因緣：一曰本功德少，二曰不得明師，三曰不勤於經學。自用意著於吾我，逐於名色，貪求利養，所行諛諂，無有至信，如是不能近深法忍。」
　　「夫空無所有、無相、無願，是道之要。慧道以虚爲上，學以無爲爲先。此三句者，不可爲新學人說。聞無所有，便曠其心，不復修戒，無所罣礙；於六德中，事事懈廢，言一切空，當何所作？口但說空，行在有中，墮四顛倒故，言無功德。菩薩不應使聞無所從生法忍。夫善知識欲教新學，稍稍以漸教，語魔事，令護魔，因緣生死罪苦，五道分明，令信罪福，事事了了，乃可語道。
　　「昔分和檀王與佛捔智。佛告王曰：『海水研墨，斫樹爲筆，寫吾所知爲經，若海水干盡，樹枝了索，吾經不盡。』所以爾者？佛有三達之智，來今往古靡不通焉！佛經衆多，以虛空爲量；佛智弘深，以無造爲原。經中所演，不可思議，或有反覆，難了難明。粗以六事，可知其意：一曰正道，二曰善權，三曰至教，四曰誘導，五曰福德，六曰禁戒。何謂正道？說無端緒，無造無作，虛無所有，無所從生，無行無得，自然如也，是曰正道。何謂善權？變化無方，或出或處，隨類而入，與爲因緣，時宜而說，不合常句，趋化度之，是曰善權。何謂至教？指示罪福，作是得是，皆行所致，無橫與者，其事明白，是謂至教。何謂誘導？開童蒙人，有護有德，增壽益算，現世可護，是曰誘導。何謂福德？六度無極，主治六情，制守根門，可得天人，轉輪聖王，長樂無穷，是謂福德。何謂禁戒？守口攝意，身不盜、不殺、不婬、不欺，奉孝不懈，三惡趣苦，不可久處，是謂禁戒。先了此意，乃可爲道。譬如捉網，先攝其綱，諸目乃正。不曉持綱，先理其目，顛倒錯亂，互相絆繞，無有解已。學亦如是，不達其要，聞經中說，不解權宜，不能分別，便相譏时，遂執所守，興起恚意，失本忘義，毀正逐邪，學者雷同，追逐音響，不相主正，識真者少，墮落滋多。如此之輩徒戴學名！」
　　曰：「四諦者：一曰苦諦，二曰集諦，三曰盡諦，四曰道諦。一切衆生不覺此苦，以苦爲樂，於罪苦中，求欲得安。賊贤偽說，迷惑人心，便言：『所作可現世得！』學者聞之，莫不喜隨，聞患至之言，逆耳不受，故言『正道似反，誰能受者？』復不知集，知集者死，死不敢復作；復不知盡，知盡者死，死不敢復作；復不知道，知道者聞道，便能爲道。一切世間人，作罪事易，爲福事難；一切學士，作福事易，爲道事難。爲道事復易，解道者難；說道者易，行之者難。故言甚難，甚難！」
　　曰：「如來衆經禁戒律法，凡有八万四千卷，爲一切之良藥，唯治人身、口、意，療人生、老、病、死耳。教衆生有二要。何謂爲二？一者，作是得是；二者，不作是不得是。如佛所說：『三界五道，罪垢苦惱，不離於作。一切無橫，非天授與，亦非鬼神，亦非帝王，亦非父母，亦非沙門、梵志授與。所作罪福，如影隨形，如響應聲，不失如毛髮者也！』」
　　佛言：「昔者爲阎罗王，有弘普之慈。諸墮地獄者，王盡現之。王曰：『汝等何爲是間？』罪人對曰：『我等死時，不知行，諸惡自然，追逐送我來到是間。願王哀我，赦除罪過！』王曰：『汝等皆作何惡？』罪人對曰：『我等生時，不孝父母，殺盜、婬欺、飲酒、鬪亂、恃力強勢，侵易善人，誹謗聖道。所作衆惡，不可具說！又信惡師，祠祀鬼神，謂當有福；烹殺三生，禱賽神靈。我今自首，悔所作惡！』王曰：『汝等在世間時，吾遣五使者，案行天下，告語汝曹。何以不受其教？』諸罪人曰：『我等生時，實不見不聞！』
　　「王曰：『諦聽，當爲汝曹說！五使者：一曰世間母人，懷妊十月，身爲之痛，臨當產日，父母怖危，既得㝃（mian3）身，從死得生，乳哺懷抱，推燥居濕，逮得長大，憂慮萬端，汝見之不？』罪人曰：『見之！』王曰：『是吾一使者！二曰世間老人，顏色壞敗，頭白齒落，目冥耳聾，肉皱皮缓，傴僂而行。汝見之不？』罪人曰：『見之！』王曰：『是吾二使者。三曰世間病人，困劣著床，百痛普至，美食爲惡，汝見之不？』罪人曰：『見之！』王曰：『是吾三使者。四曰世間死人，刀風斷脈，拔其命根，身體正直，不滿十日，肉壞血流，胮脹臭爛，無可取者，生時相愛，死皆相惡。汝見之不？』罪人曰：『見之！』王曰：『是吾四使者。五曰世間犯罪，束縛送獄，桁（hang2）械鞭笞，五毒并至，戮之都市，或截首，火燒铁鑕，斬之梟挓（zha1）五形。汝見之不？』罪人曰：『見之！』王曰：『是吾五使者也。』
　　「王曰：『汝見是已，當自思惟，汝身亦更生、更老、更病、更死，汝犯五逆罪，亦當如彼，現受其殃。汝何不孝順父母，謙敬長老，忠孝慈仁爲首，心所不欲，亦勿施人。世有賢明，當從啟受；歸命三尊，责心奉道；節情止欲，可得度苦。自汝所作，今當受之，吾不枉汝！』罪人白王：『我等生時，實但苦劇，不暇得爲！』王告獄卒：『汝便將去，到其劇處。』
　　「獄卒名阿傍，牛頭人手，兩脚牛蹄；力壯排山，持鋼鐵叉。叉有三股，一叉罪人數百千萬，內于鑊中。其鑊縱廣等四十里，自然制持，令不墮落。罪過未畢，故令不死。從口至底百歲，乃至從底至上，亦復百歲，是名劇處。諸罪人受罪，更苦楚毒，徧十八處，中有罪畢，當得出者。王復現之曰：『汝等今去，或當爲人家作子生，當念孝順，報父母恩。曼年盛時，當忍惡爲善，篤信三尊，守戒奉道，修諸功德。莫復作惡，還來至此。夫地獄者，終不呼人，善自思之！』諸罪人歡喜，皆稱：『萬歲！』」
　　佛言：「諸有聞法乍信乍不信、狐疑進退還入邪者，皆從地獄來出。受閻王教者，信根淺少，故令其然。雖爾，所作功德，終不唐捐；佛之弘慈，亦不遺忘。但劫數彌之耳，久久亦當得度。」
　　爾時，佛告阿難：「受是經典，持諷、誦讀、廣爲人說，疾令時达，普使法澤流布來世。」
　　阿難白佛言：「唯當受之！今斯經典所號云何？云何奉行？」
　　佛言：「阿難！是經名曰『淨除罪蓋娛樂佛法』，一名『授無思議光菩薩道決』。當奉持之！族姓子及族姓女盡其形壽，供養如來，隨时之宜，從其所安。若以天華，如須彌山，用散佛上，及以名香、澤香、雜香、繒蓋、幢幡，謙敬貢上，自归作礼，精進不懈，不如族姓子、族姓女受是經法，奉持諷誦，廣爲人說，遵修法行。如上所教，功德福祐，過彼供養巨億萬倍！」
　　佛言：「阿難！常當以法供養如來，若欲奉敬無上大聖，當受斯經，持諷誦读爲他人說，及经法卷。」
　　佛說如是，無思議光菩薩、賢者阿難，一切衆會阿須倫、世間人民，聞佛所說，莫不歡喜，作禮而去。
　　天上福已盡，墮爲牛領蟲，
　　譬如大田家，收入甚大豐。
　　但食不復種，穀盡亦飢窮；
　　食福亦如是，福盡墮罪中。
　　人身甚難得，根具亦甚難，
　　百劫復百劫，時乃得爲人。
　　失戒離人本，但坐著因緣，
　　不知厭足故，受苦如彌連。
　　蜎蜚蠕動類，其神同一源，
　　坐犯不與取，借貸無還心，
　　受寄而直抵，持頭觸突人，
　　展轉畜生中，其苦難縷陳。
　　佛說餓鬼苦，但有飢渴患，
　　東西求飲食，不聞水穀聲。
　　軀體一由延，裸形髮繞身，
　　但坐慳獨食，故墮黑繩城。
　　鐵圍兩山間，窈窈何冥冥，
　　神識墮其中，不覩日月精。
　　展轉不相見，但聞叫呼聲，
　　一切衆惡聚，苦痛傷人情。
　　既得生爲人，當受身諸殃，
　　盲聾瘖痾瘂，跛躄不能行。
　　雖有度世法，不得聽受聞，
　　長夜受苦痛，宛轉如車輪。
　　受身雖根具，端正辯聰明，
　　邪見墮顛倒，不信有佛經；
　　或行屠網獵，酒樂著欲情，
　　沒身見閻王，罪至乃怖驚。
　　邊地無義理，父子相咥汝，
　　家室互相賣，屬人爲奴虜。
　　恒当給驅使，動靜如杖楚，
　　雖得爲人形，畜生共同侶。
　　世間純熟善，無有師法則，
　　當生長壽天，無形但有識。
　　壽命雖延長，三塗爲隣側，
　　後作蛐蟮蟲，泥沙爲飲食。
　　以在八難處，難得復人形，
　　譬如海盲龟，欲值浮木孔。
　　生死墮須河，甫來已過去，
　　值法已沒盡，輒生佛故處。
　　爲法船欲壞，思惟人甘露，
　　精進諷爲勉，善知識爲師，
　　精進爲大力，慧明踰日光，
　　甘露消諸毒，亦能除五陰。
　　若人已有信，住在佛教戒，
　　便道通亦利，以開甘露門，
　　甘露聲已出，三界徧分明。
　　已開大要道，但當正意行，
　　一心向在在，爲道莫中止。
　　人意譬如稱，常當攝拘牽，
　　思惟止與觀，是爲世間明。
　　叉手持頭腦，三界皆禮佛。
　　佛说五苦章句經

　　龙藏音释：
　　1. 戮：力竹切（lu4），殺也。
　　2. 塠：都回切（dui1），聚土也。
　　3. 廅：烏合切，山旁的洞也。
　　4. 㭰：即委切（zui3），與嘴同。
　　5. 㝃：美辨切（mian3），產子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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