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39-50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八

　　増壹阿含經卷第三十八
　　 符秦三藏曇摩難提譯
　 馬血天子品第四十三之一
　　聞如是：
　　一時，佛在舍衛國祇?給孤獨?。
　　馬血天子非人之時，至世尊所，頭面禮足，在一面立。爾時，天子白世尊言：「向者生此念：『在地歩度（duo2），可盡此世界不（fou3）乎？』我今問世尊！可以歩盡世界不（fou3）耶？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汝今以何義理而作此問？」
　　天子白佛言：「我昔日一時至娑伽梵天所。是時，梵天遥見我來，而語我言：『善來，馬血天子！此處無爲之境，無生、無老、無病、無死、無終、無始，亦無愁、憂、苦、惱。』當我爾時，復作是念：『此是涅槃道耶？何以故？涅槃之中無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愁、憂、苦、惱。此是世界之極邊耶？設當是世界邊際者，是爲世間可歩度(duo2)也？』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汝今神足爲何等類？」
　　天子白佛：「猶如力士善於射術，箭去無礙；我今神足 其德如是，無所罣（gua4）礙。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我今問汝，隨所樂報之。猶如有四男子善於射術，然彼四人各向四方射，設有人來，意欲盡攝四面之矢，使不墮地。云何，天子！此人極爲捷疾不（fou3）耶？乃能使箭不墮于地。
　　「天子當知，上日月前有健歩天子，行來進止復踰斯人之㨗速也，如彼人及天子㨗疾，然日月宮殿行甚於斯。計彼人天子及日月宮殿疾，故不如三十三天之速疾也；計三十三天疾，不如艶天之疾。如是，諸天所有神足，各各不相知。假使汝今有此神德，如彼諸天，從劫至劫，乃至百劫，猶不能盡世境界也。所以然者，地界方域不可稱計。
　　「天子當知，我過去乆逺世時，曽作仙人，名爲馬血，與汝同字，欲愛已盡，飛行虛空，無所觸礙。我爾時，神足與人有異，彈指之頃，已能攝此四方箭，使令不墮落。時，我以有此神足，便作是念：『我今能以此神足，可盡地境邊際乎？』即歩世界，而不能盡其方域。命終之後，進德修業而成佛道，坐?王下，端坐思惟昔經歷所施爲事：『本爲仙人，以此神德猶不能盡其方面，當以何神力而得究其邊際乎？』時，我復作是念：『要當乗（cheng2）賢聖八品徑路，然後乃得盡生死邊際。』
　　「彼云何名爲賢聖八品徑路？所謂正見、正治、正語、正業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三昧 。天子！又知斯名賢聖八品道，得盡世界之邊際。諸過去恒沙諸佛得盡世界者，盡用此賢聖八品道而究世界；正使將來諸佛世尊出現世者，當以此賢聖之道得盡邊際。」
　　爾時，世尊便說此偈：
　　「歩涉無究竟，得盡世界者，
　　地種不可稱，非神足所及。
　　凡夫施設意，於中起迷惑，
　　不別眞正法，流轉五道中。
　　賢聖八品道，以此爲舟船，
　　諸佛之所行，而究世界邊。
　　正使當來佛，彌勒之等類，
　　亦用八種道，得盡於世界。
　　是故有智士，修此賢聖道，
　　晝夜習行之，便至無爲處。」
　　是時，馬血天子從如來聞說賢聖八品道，即於座上，諸塵垢盡，得法眼淨。爾時，天子即以頭面禮足，遶佛三帀，便退而去。是時，彼天子即其日，以天種種好華散如來上，時說斯偈：
　　「流轉生死乆，欲歩度(duo2)世界，
　　賢聖八品道，不知又不見。
　　今我以見諦，又聞八品道，
　　便得盡邊際，諸佛所到處。」
　　爾時，世尊可彼天子所說。時，彼天子以見佛可之，即禮世尊足，便退而去。
　　爾時，彼天子聞佛所說，歡喜奉行。
　　聞如是：
　　一時，佛在舍衛國祇?給孤獨?。
　　爾時，世尊告諸比丘：「我今當說賢聖八關齋法，汝等善思念之，隨而奉行！」爾時，諸比丘從佛受教。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彼云何名爲八關齋法？一者不殺生，二者不得犯不與取，三者不婬，四者不妄語，五者不飲酒，六者不過時食，七者不處高廣之牀，八者逺離作倡妓樂、香華塗身。是謂，比丘！名爲賢聖八關齋法。」
　　是時，優波離白佛言：「云何修行八關齋法？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於是，優波離！若善男子、善女人，於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，徃詣沙門若長老比丘所，自稱名字，從朝至暮如阿羅漢，持心不移動，刀杖不加群生，普慈於一切：『我今受齋法，一無所犯，不起殺心，習彼眞人之教；不盜，不媱，不妄語，不飲酒，不過時食，不在高廣之座，不習作倡妓樂、香華塗身。』設有智慧者，當作是說；假令無智者，當教彼如此之教。又彼比丘當一一指授，無令失次，亦莫超越，復當教使發誓願。」
　　優波離白佛言：「云何當發願？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彼發願時：『我今以此八關齋法，莫墮地獄，餓鬼、畜生，亦莫墮八難之處，莫處邊境，莫墮凶弊之處，莫與惡知識從事，父母專正，無習邪見，生中國中，聞此善法，分別思惟，法法成就，持此齋法功德，攝取一切衆生之善，以此功德，惠施彼人，使成無上正眞之道，持此誓願之福，施成三乘(sheng4)，使不中退。復持此八關齋法，]用學佛道、辟支佛道、阿羅漢道，諸世界學正法者亦習此業，正使將來彌勒佛出現世時，如來、至眞、等正覺值遇彼㑹，使得時度。彌勒出現世時，聲聞三㑹，初㑹之時九十六億比丘之衆，第二之㑹九十四億比丘之衆，第三之㑹九十二億比丘之衆，皆是阿羅漢，諸漏已盡，亦值彼王及國土教授師。』作如是之教，無令缺漏。」
　　是時，優波離白世尊言：「設彼善男子、善女人雖持八關齋，於中不發誓願者，豈不得大功德乎？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雖獲其福，福不足言也。所以然者，我今當說。
　　「過去世時，有王名寳岳，以法治化，無有阿（e1）曲 ，領此閻浮境界。爾時，有佛名曰寳藏如來、至眞、等正覺、明行成爲、善逝、世間解、無上、道法御、天人師，號佛、衆祐，出現於世。彼王有女名牟尼，顏貌殊特，面如桃華色，皆由前世供養諸佛之所致也。爾時，彼佛亦復三㑹，初聲聞㑹之時一億六萬八千之衆，第二之㑹一億六萬之衆，第三之㑹一億三萬之衆，皆是阿羅漢，諸漏已盡。
　　「是時，彼佛與諸弟子說如此之法：『諸比丘！當念坐禪，勿有懈怠；復求方便，誦習經戒。』彼佛侍者名曰滿願，多聞第一，如我今日阿難比丘多聞最勝。時，彼滿願比丘白寳藏佛言：『諸有比丘諸根闇鈍，亦不精勤於禪定之法，又不誦習，今日世尊欲安此人著何聚中？』寳藏佛告曰：『設有比丘諸根闇鈍，不堪任行禪法者，當修三上人法業。云何爲三？所謂坐禪、誦經、佐助衆事。』如是彼佛與諸弟子說如此微妙之法。
　　「爾時，有長老比丘，亦不堪任修行禪法。時，彼比丘便作是念：『我今年衰長大，亦不能修其禪法，今當求願行勸助之法。』是時，彼長老比丘入野馬城中，求燭火、麻油，日來供養寳藏如來，使明不斷。
　　「是時，王女牟尼見此長老比丘里巷乞求，即問彼比丘曰：『比丘！今日爲何所求？』比丘報曰：『聖王女當知，我年衰邁，不堪行禪法，故求乞脂油，用供養佛，續尊光明。』是時，彼女聞佛名號，歡喜踊躍，不能自勝，白彼長老比丘曰：『汝今，比丘！勿在餘處乞求，我自相供給，麻油燈炷盡相惠施。』
　　「是時，長老比丘受彼女施，日來取油供養寳藏如來，持此功德福業，施與無上正眞之道，口自演說：『年既衰大，又復鈍根，無有智慧得行禪法，持此功德之業，所生之處莫墮惡趣，使將來世值遇聖尊，如今寳藏如來無異；亦遇聖衆如今聖衆而無有異；說法亦當如今無異。』是時，寳藏如來知彼比丘心中所念，即時便笑 ，口出五色光，而告之曰：『汝今，比丘！將來無數阿僧祇劫 當作佛，號曰燈光如來、至眞、等正覺。』是時，長老比丘歡喜踊躍，不能自勝，身心堅固，意不退轉，顏色常勝，不與常同。
　　「時，彼牟尼女人見彼比丘顏貌殊特，即前問曰：『比丘！今日顏色極爲殊妙，不與常同，得何意故？』比丘報曰：『王女當知，向者，如來以甘露見灌。』牟尼女問曰：『云何如來以甘露見灌？』比丘報曰：『我爲寳藏如來所授決，言將來無數阿僧祇劫當得作佛，號曰燈光如來、至眞、等正覺，身心牢固，意不退轉。如是，王女！爲彼如來之所授決也。』王女問曰：『彼佛頗授我決乎？』長老比丘報曰：『我亦不知爲授汝莂 不？』
　　「是時，王女聞比丘語已，即乘羽葆之車，徃至寳藏如來所，頭面禮足，在一面坐。爾時，王女白佛言：『我今是檀越 施主，所須脂油恒相供給，然今世尊授彼比丘决，獨不見授莂。』寳藏如來告曰：『發心求願，其福難量，何況以財惠施乎？』牟尼女報曰：『設當如來不授我莂者，當自斷其命根。』寳藏如來報曰：『夫處女人之身，求作轉輪聖王 者，終不獲也；求作帝釋者，亦不可獲也；求作梵天王者，亦不可得也；求作魔王者，亦不可得也；求作如來者，亦不可得也。』女曰：『我定不能得成無上道乎？』寳藏佛報曰：『能也。牟尼女，成無上正眞道也。然王女當知，將來無數阿僧祇劫有佛出世，是汝善知識，彼佛當授汝決。』
　　「是時，王女白彼佛言：『受者清淨，施主穢濁乎？』寳藏佛告曰：『吾今所說者，心意清淨，發願牢固。』是時，王女語已，即從座起，頭面禮足，遶佛三帀，便退而去。
　　「優波離當知，無數阿僧祇劫，燈光佛乃出現於世，治在鉢頭摩大國，與大比丘衆十六萬八千衆俱，國王、人民悉來承事。是時，彼國有王名提波延那，以法治化，領此閻浮境界。是時，彼王請佛及比丘僧而飯食(si4)之。是時，燈光如來清旦著衣持鉢，將諸比丘衆入城。
　　「爾時，有梵志子名曰彌佉，顏色端正，衆中獨出，像如梵天，通諸經藏，靡不貫練，諸書呪術，皆悉明了，天文地理，靡不了知。是時，彼梵志遥見燈光佛來，顏貌殊特，世之竒異，諸根寂定，三十二相、八十種好，莊嚴其身，見已，便發喜豫之意，善心生焉：『書籍所載，如來出現，甚爲難遇。時時乃出，猶如優曇鉢華時乃有耳。我今當徃試之。』是時，梵志手執五華徃至世尊所，復作是 ：『其有三十二相者，名曰成佛。』即以五莖華散如來上，又求三十二相，唯見三十相，而不見二相，即興狐疑：『今觀世尊不見廣長舌及隂馬藏。』即時說此偈：
　　「『聞有三十二，大人之相貌，
　　今不見二相，相好爲具不？
　　頗有隂馬藏，貞潔不婬乎？
　　豈有廣長舌，舐耳覆面乎？
　　爲我現其相，斷諸狐疑結，
　　隂馬及舌相，唯願欲見之。』
　　「是時，燈光佛即入三昧定，使彼梵志見其二相。是時，燈光佛復出廣長舌，左右舐耳放大光明，還從頂上入。是時，梵志見如來有三十二相具足，見已，歡喜踊躍，不能自勝，并作是說：『唯願世尊當見觀察，我今持五華奉上如來，又持此身供養聖尊。』發此誓願時，彼五華在空中化成寳臺，極爲殊妙，四柱四門。彼時，見交露臺已，歡喜踊躍，不能自勝，發此誓願：『使我將來之世作佛，當如燈光佛，弟子翼從，皆悉如是。』
　　「是時，燈光佛知彼梵志心中所念，即時便笑。諸佛世尊常法：若授決時世尊笑者，口出五色光明，遍照三千大千世界。是時，光明已照三千大千世界，日月無復光明，還從頂上入。設如來授決之時，光從頂上入；設授辟支佛決時，光從口出還入口中；若授聲聞莂者，光從肩上入；若授生天之決者，是時光明從臂中入；若莂生人中者，是時光明從兩脇入；若授生餓鬼決者，是時光明從腋入；若授生畜生決者，光明從膝入；若授生地獄決者，是時光明從脚底入。
　　「是時，梵志見光從頂上入，歡喜踊躍，不能自勝，即布髮在地，並作是說：『設如來不授我決者，即於此處自斷壞，不成諸根。』是時，燈光佛知梵志心中所念，即告之曰：『汝速還起，將來之世，當成作佛，號釋迦文如來、至眞、等正覺。』是時，摩納聞佛授決已，心懷踊躍，不能自勝，即於彼處，得遍現三昧，踊在虛空，去地七仞，叉手向燈光如來。
　　「汝優波離莫作異觀，爾時寳藏如來時長老比丘，豈是異人乎？爾時燈光如來是也。爾時王女牟尼，今我是也。時寳藏如來立我名號字釋迦文，我今以此因縁故，說此八關齋法，當發誓願，無願不果。所以然者。若彼女復作是誓願，即於彼劫成其所願也。若長老比丘不發誓者，終不成佛道。誓願之福不可稱記，得至甘露滅盡之處。如是，優波離！當作是學。」
　　爾時，優波離聞佛所說，歡喜奉行。
　　聞如是：
　　一時，佛在摩竭國界，與大比丘衆五百人俱。漸至江水側。
　　爾時，世尊見江水中，有大材木爲水所漂，即坐水側一?下坐。爾時，世尊告諸比丘：「汝等頗見木爲水所漂乎？」
　　諸比丘白佛：「唯然，見之。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設當此木不著此岸，不著彼岸，又不中没(mo4)，復不在岸上，不爲人所捉，復不爲非人 所捉者，復不爲水所迴轉，復不腐敗者，便當漸漸至海。所以然者，海者，諸江之原本。汝等比丘亦如是，設不著此岸，不著彼岸，又不中没，復不在岸上，不爲人所捉、不爲非人所捉，亦不爲水所迴轉，亦不腐敗，當漸漸至涅槃處。所以然者，涅槃者，正見、正治、正語、正業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是涅槃之原本。」
　　爾時，有牧牛人名曰難陀，憑杖而立。是時，彼牧牛人遥聞如來所說，漸來至世尊所而立。爾時，牧牛人白世尊言：「我今亦不著此岸，不在彼岸，又非中没，復非在岸上，不爲人捉，復非爲非人所捉，不爲水所迴轉，亦非腐敗，漸漸當至涅槃之處。唯願世尊聽在道次，得作沙門。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汝今還主牛已，然後乃得作沙門耳。」
　　牧牛人難陀報曰：「斯牛哀念犢故，自當還家。唯願世尊聽在道次。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此牛雖當還家，故須汝徃付授之。」
　　是時，牧牛人即受其教，徃付牛已，還至佛所，白世尊言：「今已付牛，唯願世尊聽作沙門。」是時，如來即聽作沙門，受具足戒 。
　　有一異比丘白世尊言：「云何爲此岸？云何爲彼岸？云何爲中没。云何在岸上？云何不爲人所捉？云何不爲非人所捉？云何不爲水所迴轉？云何不腐敗？」
　　佛告比丘曰：「此岸者身邪也。彼岸者身邪滅也。中没者欲愛也。在岸上者五欲也。爲人所捉者，如有族姓子 發此誓願：『持此功德福祐，作大國王，若作大臣。』非人所捉者，如有比丘有此誓願：『生四天王中及諸天中而行梵行 ，我今持功德生諸天之中。』是謂名爲非人所捉。爲水所迴轉者，此是邪疑也。腐敗者，邪見、邪治、邪語、邪業、邪命、邪方便、邪念、邪定，此是腐敗也。」
　　是時，難陀比丘在閑靜處而自修剋，所以族姓子，剃除鬚髮，出家學道者，修無上梵行，生死已盡，梵行已立，所作已辦，即於座上成阿羅漢。
　　爾時，難陀聞佛所說，歡喜奉行。
　　聞如是：
　　一時，佛在羅閱城迦蘭陀竹?所，與大比丘衆五百人俱。
　　爾時，提婆達多已失神足，阿闍世太子日遣五百釜食而供養之。是時，衆多比丘聞提婆達多已失神足，又爲阿闍世所供養，共相將詣佛所，頭面禮足，在一面坐。是時，衆多比丘白佛言：「提婆達多者極大威力，今爲阿闍世王所供養，日遣五百釜食。」
　　爾時，世尊聞此語已，告諸比丘：「汝等莫興此意，貪提婆達多比丘利養；彼愚人由此利養自當滅亡。所以然者，於是，比丘！提婆達多所以出家學者，不果其願。
　　「比丘當知，猶如有人出其村落，手執利斧，徃詣大?，先意所望，欲望大?，及其到?，持葉還家，时智者見問之曰：汝今竟不得其實方持葉還。今此比丘亦復如是，貪著利養，由此利養，向他自譽，毀呰他人，比丘所行儀，則不果其願。彼由此利養故，更不求方便、起勇猛心，如彼人求實不得，爲智者所棄。
　　「設有比丘得利養已，亦不自譽，復不毀他人；或時復向他人自稱說：『我是持戒之人，彼是犯戒之士。』比丘所願者而不果獲，如人捨根，持枝還家，智者見已：『此人雖持枝還家，然不識根。』此中比丘亦復如是，以得利養，奉持戒律，并修梵行，好修三昧。彼以此三昧心向他自譽：『我今得定，餘人無定。』比丘所應行法亦不果獲。猶如有人求其實木，徃至大?，望其實，捨其枝葉，取其根持還。智者見已，便作是說：『此人別其根。』今此比丘亦復如是，興起利養，奉持戒律，亦不自譽，復非毀他人，修行三昧，亦復如是，漸行智慧。夫智慧者，於此法中最爲第一。提婆達多比丘於此法中竟不獲智慧、三昧，亦復不具戒律之法。」
　　有一比丘白世尊言：「彼提婆達多者，云何不解戒律之法？彼有神德成就諸行，有此智慧。云何不解戒律之法？有智慧則有三昧，有三昧則有戒律。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戒律之法者，世俗常數；三昧成就者，亦是世俗常數；神足飛行者，亦是世俗常數；智慧成就者，此是第一之義。」
　　是時，世尊便說此偈：
　　「由禪得神足，至上不究竟，
　　不獲無爲際，還墮五欲中。
　　智慧爲最上，無憂無所慮，
　　究畢獲等見，斷於生死有。
　　「比丘當知，以此方便，知提婆達多不解戒律之法，亦復不解智慧、三昧之行。汝等比丘，莫如提婆達多貪著利養。夫利養者，墮入惡處，不至善趣。以著利養，便習邪見，離於正見；習於邪治，離於正治；習於邪語，離於正語；習於邪業，離於正業；習於邪命，離於正命；習於邪方便，離於正方便；習於邪念，離於正念；習於邪定，離於正定。是故，比丘！若起利養之心，制令不起；已起利養之心，求方便而滅之。如是，比丘！當作是學。」
　　當說此微妙之法，六十餘比丘捨除法服，習白衣行；復有六十餘比丘，漏盡意解，諸塵垢盡，得法眼淨。
　　爾時，諸比丘聞佛所說，歡喜奉行。
　　聞如是：
　　一時，佛在舍衛國祇?給孤獨?。
　　爾時，世尊告諸比丘：「我今當說船栰譬喻，汝等善思念之，戢在心懷。」
　　諸比丘對曰：「如是。世尊！」諸比丘從佛受教。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彼云何名爲船栰譬喻？若汝等路行爲賊所擒，當執心意，無起惡情；當起慈悲喜護心，遍滿諸方，無量無限不可稱計，持心當如地，猶如此地亦受於淨，亦受於不淨，屎尿穢惡皆悉受之，然地不起増減之心，不言此好、此醜。汝今所行亦當如是，設爲賊所擒獲，莫生惡念，起増減心。亦如地、水、火、風，亦受於惡，亦受於好，都無増減心；起慈、悲、喜、護心，向一切衆生。所以然者，行善之法猶可捨之，何況惡法而可翫（wan2）習。猶如有人遭恐難處，欲求度難處至安隱處，隨意馳走，求其安處。彼見大河極爲深廣，亦無船、橋而可得渡至彼岸者；然所立之處極爲恐難，彼岸無爲。
　　「爾時，彼人思惟方計：今此河水極深且廣無由得渡，今可收拾材木草葉，縛栰求渡，依此栰已，從此岸得至彼岸。』爾時，彼人即收拾材木草葉，縛栰求渡，依此栰已，從此岸得至彼岸。彼人已渡岸，復作是念：『此栰於我，多所饒益，由此栰得濟厄難，從有恐之地，得至無爲之處。我今不捨此栰，持用自隨。』云何，比丘！彼人所至到處，能用此栰自隨乎？爲不能耶（2）？」
　　諸比丘對曰：「不（fou3）也。世尊！彼人所願，今已果獲，復用栰自隨乎？」
　　佛告比丘：「善法猶可捨，何況非法。」
　　爾時，有一比丘白世尊言：「云何當捨於法，而況非法？我等豈非由法學道乎？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依憍慢滅憍慢、慢慢、増上慢、自慢、邪見慢、慢中慢、増上慢，以無慢滅慢慢，滅無慢、正慢，滅邪慢、増上之慢，盡滅四慢。我昔未成佛道，坐?王下時，便生此念：『欲界之中誰最豪貴，我當降伏？已降伏，此欲界之中，天及人民，皆悉靡伏。時，我復重作是念：『聞有弊魔波旬，今當與彼戰。』以降波旬，一切憍慢豪貴之天，一切靡伏。時我，比丘！於座上笑，使魔波旬境界皆悉震動。」
　　虛空之中聞說偈聲：
　　「『捨眞淨王法，出家學甘露，
　　設剋廣願者，空此三惡趣。
　　我今集兵衆，瞻彼沙門顏，
　　設不用我計，執脚擲海表。』
　　増壹阿含經卷第三十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