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39-50 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六

　　増壹阿含經卷第三十六
　 　符秦三藏曇摩難提譯
　 　八難品第四十二之一
　　聞如是：
　　一時，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
　　爾時，世尊告諸比丘：「凡夫之人不聞不知說法時節。比丘當知，有八不聞時節，人不得修行。云何爲八？若如來出現世時，廣演法教，得至涅槃、如來所行，然此衆生在地獄中，不聞不覩，是謂初一難。
　　「若復如來出現世時，廣演法敎，然此衆生在畜生中，不聞不覩，是謂第二之難。
　　「復次，如來出現世時，廣說法敎，然此衆生在餓鬼中，不聞不覩，是謂第三之難。
　　「復次，如來出現世時，廣演法敎，然此衆生在長壽天上，不聞不覩，是謂第四之難。
　　「復次，如來出現世時，廣演法敎，然此衆生在邊地生，誹謗賢聖，造諸邪業，是謂第五之難。
　　「復次，如來出現世時，廣演法敎，得至涅槃，然此衆生生於中國，又且六情而不完具，亦復不別善惡之法，是謂第六之難。
　　「若復如來出現世時，廣演法敎，得至涅槃，然此衆生在於中國，雖復六情完具，無所缺漏，然彼衆生心識邪見：無人、無施、亦無受者，亦無善惡之報，無今世、後世，亦無父毋，世無沙門、婆羅門等成就得阿羅漢者，自身作證而自遊樂，是謂第七之難。
　　「復次，如來不出現世，亦復不說法使至涅槃者，又此衆生生在中國，六情完具，堪任受法，聦明髙才，聞法則解，修行正見：便有物、有施、有受者，有善惡之報，有今世、後世，世有沙門、婆羅門等修正見，取證得阿羅漢者，是謂第八之難。非梵行人所修行，是謂，比丘！有此八難，非梵行所修行。
　　「於是，比丘！有一時節法，梵行人所修行。云何爲一？於是，如來出現世時，廣演法敎，得至涅槃，然此人生在中國，世智辯聦，觸物皆明，修行正見，亦能分別善惡之法，有今世、後世，世有沙門、婆羅門等修正見，取證得阿羅漢者。是謂梵行人修行一法，得至涅槃。」
　　爾時，世尊便說此偈：
　　「八難非一類，令人不得道，
　　如今現在前，世間不可遇。
　　亦當學正法，亦莫失是處，
　　追憶過去等，便生地獄中。
　　於是斷無欲，思惟於正法，
　　乆存於世間，而無斷滅時。
　　於是斷無欲，思惟於正法，
　　永斷生死原，久存於世間。
　　已得於人身，分別正眞法，
　　諸不得果者，必遊八難處。
　　今說有八難，佛法之要行，
　　一難猶尚劇，如板孔浮海。
　　雖當離一難，然可有此理，
　　設離一四諦，永離於正道。
　　是故當專心，思惟於妙理，
　　至誠聽正法，便得無爲處。
　　「是故，比丘！當求方便，逺離八難之處，莫願其中。如是，諸比丘！當作是學。」
　　爾時，諸比丘聞佛所說，歡喜奉行。
　　聞如是：
　　一時，佛在舍衛國祇?給孤獨?。
　　爾時，世尊告諸比丘：「有八大地獄。云何爲八？一者還活地獄，二者黒繩地獄，三者等害地獄，四者啼哭地獄，五者大啼哭地獄，六者阿鼻地獄，七者燄地獄，八者大燄地獄。是謂，比丘！八大地獄。」
　　爾時，世尊便說此偈：
　　「還活及黒繩，等害二啼哭，
　　五逆阿鼻獄，燄大燄地獄。
　　此名八地獄，其中不可處，
　　皆由惡行本，十六隔（ge2）子圍。
　　然彼鐵獄上，爲火之所燒，
　　遍一由旬內，熾火極赫盛。
　　四城四門戸，其間甚平整，
　　又以鐵作城，鐵板覆其上。
　　「斯由衆生罪報之縁，令彼衆生受苦無量，肉血消盡，唯有骨存。以何等故，名爲還活地獄？又彼衆生形體挺直，亦不動摇，爲苦所逼，不得移轉，形體已無肉血。是時，衆生自相謂言：『衆生還活，是時，彼衆生便自還活。以此因縁，故名還活地獄。
　　「復以何因縁，名爲黒繩地獄？然彼衆生形體筋脉皆化爲繩，以鋸鋸身，故名爲黒繩地獄。
　　「復以何因縁，名爲等害地獄？是時，彼衆生集在一處，而梟其首，尋復還生。由此因縁，名爲等害地獄。
　　「復以何因縁，名爲啼哭地獄？然彼衆生善本斷滅，無有毛髮遺餘在；在彼獄中，受惱無量，於中稱怨喚呼，聲不斷絶。由此因縁，名爲啼哭地獄。
　　「復以何因縁，名爲大啼哭地獄？然彼衆生在地獄中，受無量苦痛，不可稱計；於中喚呼、椎胷、自摑（guo2），同聲唱嘷（hao2）。由此因縁，名爲大啼哭地獄。
　　「復以何因縁，名爲阿鼻地獄？然衆生類殺害父母，壞佛偷婆，鬪亂衆僧，習邪倒見，與邪見共相應，一劫不可療治。以是之故，名爲阿鼻地獄。
　　「復以何因縁，名爲燄地獄？然衆生類在彼獄中，形體烟出，皆悉融爛，故名爲燄地獄。
　　「復以何因縁，名爲大燄地獄？然彼衆生在此獄中，都不見罪人之遺餘，故名大燄地獄是謂，比丘！由此因縁，名爲八大地獄。
　　然八地獄「一一地獄有十六隔子，其名優鉢地獄、鉢頭地獄、拘牟頭地獄、分陁利地獄、未曽有地獄、永無地獄、愚惑地獄、縮聚地獄、刀山地獄、湯灰地獄、火山地獄、灰河地獄、荆棘地獄、沸屎地獄、劒樹地獄、熱鐵丸地獄。如是此十六隔子不可稱量，使彼衆生，身壞命终生地獄中。
　　「彼或有衆生毀正見者，誹謗正法而逺離之，命終之後皆生還活地獄中。諸有衆生好喜殺生，便生黒繩地獄中。其有衆生屠殺牛、羊及種種類，命終之後生等害地獄中。其有衆生不與取，竊他物者，便生啼哭地獄中。其有衆生常喜婬泆，又復妄語，命終之後生大啼哭地獄中。其有衆生殺害父毋，破壞神寺，鬭亂聖衆，誹謗聖人，習倒邪見，命終之後生阿鼻地獄中。其有衆生，此間聞語，傳使至彼，設彼間聞，復傳來至此，求人方便，彼人命終之後生燄地獄中。其有衆生鬭亂彼此，貪著他物，興起慳疾，意懷猶豫，命終之後生大燄地獄中。其有衆生造諸雜業，命終之後生十六隔子之中。
　　「是時，獄卒役彼衆生，苦痛難量；或斷其手，或斷其脚，或斷手脚；或截耳鼻，；或取材木壓之，或以草著其腹，或取髮懸之，或剥其皮，或割其肉，或分爲二分，或還縫合，或取五刖（yue4），或取火側炙之，或融鐵灑（sa3），或五搩（zhe2）之，或張其身，或以利斧而梟其首，尋復還生。要當人中所作罪畢，然後乃出。是時，獄卒取彼衆生，大槌碎其形體，或取脊脉剥之，又復駈（qu1）逐使上劒樹，復駈使下；是時，有鐵觜（zui3）烏尋復食之，復取五繫之，不得動轉，尋復舉著大鑊（huo4）湯中，加以鐵叉而害其身，風吹其身，復還生如故。是時，獄卒復使衆生上刀山、火山不令停住，於中受苦不可稱量，要當人中所作罪畢，然後乃出。
　　「是時，罪人不堪受此苦痛，復求入熱灰地獄中受痛無量，復從中出，入逆剌地獄，其中風吹痛不可計，復從中出，入熱屎地獄中。是時，熱屎地獄中有輭細蟲，噉彼骨肉。是時，衆生不堪受苦痛，復移至劒樹地獄，傷壞形體，痛不可忍。
　　「是時，獄卒語彼衆生曰：『汝等爲從何來？』是時罪人報曰：『我曹亦復不知爲從何來？』又問：『爲從何去？』報曰：『亦復不知當何所至？』又問：『今欲求何等？』報曰：『吾等極患饑渴。』是時，獄卒以熱鐵丸著彼罪人口中，燒爛身體，痛不可堪，要當畢其罪本，然後乃命終。是時，罪人復還經爾許地獄，於中受苦數千萬歳，然後乃出。
　　「比丘當知，閻羅王便作是念：『諸有衆生身、口、意行惡，盡當受如此之罪；諸有衆生身、口、意行善者，如是之比皆當生光音天。』」
　　是時，世尊便說此偈：
　　「愚者常歡喜，如彼光音天，
　　智者常懷懼，猶如處地獄。
　　「是時罪人，聞閻羅王作是教令：『我今何日當滅昔所作罪，於此命終得受人形，生在中國，與善知識共㑹，父母篤信佛法，於如來衆中得出家學道，於現法中得盡有漏成無漏。我今重告汝，勤加用意，去離八難處，得生中國，與善知識相遇，得修梵行，所願成果不失本誓。』是故，比丘！若善男子、善女人欲離八大地獄及十六隔子者，當求方便，修八正道。如是，諸比丘！當作是學。」
　　爾時，諸比丘聞佛所說，歡喜奉行。
　　聞如是：
　　一時，佛在毗舍離奈氏園中，與大比丘衆五百人俱。漸漸復在人中遊化。
　　是時，世尊還顧觀毗舍離城，尋時便說此偈：
　　「今觀毗舍離，更後不復覩，
　　亦復更不入，於是當別去。」
　　是時，毗舍離城中人民，聞說此偈，普懷愁憂，從世尊後，各各墮淚，自相謂曰：「如來滅度將在不乆，世間當失光明。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止！止！諸人勿懷愁憂，應壞之物欲使不壞者，終無此理。吾先以有此四事之教，由此得作證，亦復與四部衆，說此四事之教。云何爲四？一切行無常，是謂一法；一切行苦，是謂二法，一切行無我，是謂三法；涅槃爲滅盡，是謂第四法本。如是不乆，如來當取滅度。汝等當知，四法之本，普與一切衆生而說其義。」
　　爾時，世尊欲使毗舍離城人民還歸，即化作大坑，如來將比丘衆在於彼岸，國土人民而在此岸。是時，世尊即擲己鉢在虛空中與彼人民，又告之曰：「汝等，好供養此鉢，亦當供養髙才法師，長夜之中獲福無量。」是時，世尊與彼鉢已，即時詣拘尸那竭國。
　　是時，拘尸那竭國人民五百餘力士集在一處，各作此論：「我同共造竒特之事，使後命終之時，名稱逺布，子孫共傳：『昔日拘尸那竭力勢叵及。』」斯須，復作是念：「當造立何功德？爾時，去拘尸那竭國不逺有大方石，長百二十歩，廣六十歩。我等當共竪之。」盡其筋力，欲得竪立，而不剋獲，亦不動摇，何況能舉之乎？是時，世尊便徃至彼所，而告之曰：「諸童子，欲何所施爲？」
　　時，諸童子即白佛言：「我等向者各作此論，欲移此石，使世世稱傳其名。施功已來，乃經七日，然不能使此石移轉。」
　　佛告諸童子：「?等欲使如來竪此石乎？」
　　童子報言：「今正是時，唯願世尊當安此石。」
　　是時，世尊以左手摩捫（men2）此石，舉著右手中，擲著虛空中。是時，彼石乃至梵天上。
　　是時，拘尸那竭力士不見此石，而白世尊曰：「此石今何所至？我等今日成共不見。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此石今乃至梵天上。」
　　童子白佛言：「此石何時當來閻浮里地上。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我今當引譬喻，智者以譬喻自解。設復有人徃梵天上，取此石投閻浮地者，十二年乃到；然今如來威神所感，正爾當還。」
　　如來說此語已，是時彼石尋時還來，虛空之中雨諸天華若千百種。
　　是時，彼童子五百餘人遥見石來，各各馳散，不安本處。佛告童子：「勿懷恐懼，如來自當知時。」
　　爾時，世尊舒左手遥接彼石，著右手中而竪立之。是時，三千大千剎土六反震動，虛空之中諸神妙天，散種種優鉢蓮華。是時，五百童子皆歎未曽有：「甚竒！甚特！如來威神實不可及，此石今長百二十歩，廣六十歩，然以一手而安處之。」
　　是時，五百童子白佛言：「如來以何力移動此石，爲神足力，爲用智慧力安處此石乎？」
　　佛告童子曰：「吾亦不用神足力，亦復不用智慧之力，吾今用父毋力安處此石。」
　　諸童子白佛言：「不審如來用父毋力，其事云何？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吾今當與汝引譬喻，智者以譬喻自解。童子當知，十駱駝力，不如一凡象力；又復十駱駝及一凡象力，不如一迦羅勒象力；又復十駱駝及一凡象力并迦羅勒象力，不如一鳩陁延象力；正使十駱駝、一凡象，乃至鳩陀延象力，不如一婆摩那象力；復計此象之力，不如一迦泥留象力也；復計諸象之力，復不如一優鉢象力；復計爾許象力，復不如一鉢頭摩象力；復計爾許象力，復不如一拘牟陀象力；復取計校(jiao4)之，復不如一分陀利象力；復取計校之，復不如一雪象之力；復取計校之，復不如一香象之力；復取計校之，復不如一摩訶那極之力；復取計校之，復不如一那羅延之力；復取計校之，復不如一轉輪聖王之力；復取計校之，復不如一阿維越致之力；復取計校之，復不如一補處菩薩之力；復取計校之，復不如一道樹下坐菩薩之力；復取計校之，復不如一如來父毋遺體之力。吾今以父毋之力安處此石。」
　　爾時，五百童子復白世尊言：「如來神足力者，其事云何？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吾昔日有弟子名曰目揵連，神足之力最爲第一。爾時，共遊在毗羅若竹?村中。爾時，國土至儉，人民相食，白骨盈路。然出家學道乞求難得，聖衆羸瘦，氣力虛竭；又復村中生民之類，皆懷饑（ji1）色，無復?（liao2）頼。是時，大目揵連來至我所，而白我言：『今此毗羅若極爲饑儉，乞求無處，生民困悴，無復生路。我亦躬從如來受此言教：「今此地下有自然地肥，極爲香美。」唯願世尊聽許弟子，反此地肥令在上，使此人民得食噉之，又使聖衆得充氣力。』
　　「我爾時告目連曰：『諸地中蝡（ru2）動之蟲，欲安處何所？』目連白言：『當化一手似此地形，又以一手反此地肥，使蝡動之蟲各安其所。』我爾時復告目連曰：『汝當有何心識欲反此地？』目連白言：『我今反此地形，猶如力人反一樹葉而無疑難。』我爾時語目連曰：『止！止！目連！不須反此地肥。所以然者，衆生覩此當懷恐怖，衣毛皆竪，諸佛神寺亦當毀壞。』是時，目連前白佛言：『唯願世尊聽許聖衆詣鬱單越乞食！』
　　「佛告目連：『此大衆中無神足者，當云何詣彼乞食？』目連白佛言：『其無神足者，我當接詣彼土。』佛告目連：『止！止！目連！何須聖衆詣彼乞食。所以然者，將來之世亦當如是饑儉，乞求難得，人無顏色。爾時，諸長者婆羅門當語比丘言：「汝等何不詣鬱單越乞食？昔日釋種弟子有大神足，遇此饑儉，皆共詣鬱單越乞食，而自存濟；今日釋迦弟子無有神足，亦無威神沙門之行。」便輕易比丘，使彼長者居士，普懷憍慢之心，受罪無量。目連當知，以此因縁，諸比丘衆不宜盡徃詣彼乞食。』
　　「諸童子當知，目連神足其德如是。計目連神足之力，遍三千大千剎土，無空缺處，不如世尊神足之力，百倍、千倍、巨億萬倍，不可以譬喻爲比。如來神足其德不可量也。」
　　諸童子白佛言：「如來智慧力者，何者是乎？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我昔日亦有弟子名舍利弗，智慧之中最爲第一，如大海水縱廣八萬四千由旬，水滿其中；又須彌山高八萬四千由旬，入水亦如是。然閻浮里地，南北二萬一千由旬，東西七千由旬，今取較之，以四大海水爲墨，以須彌山爲樹皮，現閻浮里地草木作筆，使三千大千剎土人民盡能書，欲寫舍利弗比丘智慧之業，然童子當知，四大海水墨、筆、人之漸漸命終，不能使舍利弗比丘智慧竭盡。如是，童子！我弟子之中智慧第一，不出舍利弗智慧之上。計此舍利弗比丘遍滿三千大千剎土，無空缺處，欲比如來之智慧，百倍、千倍、巨億萬倍，不可譬喻爲比。如來智慧力者，其事如是。」
　　是時，童子復白佛言：「頗更有力出此力者乎？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亦有此力出諸力之上。何者是？所謂無常力是。今日如來夜半在雙樹間，爲無常力所牽，當取滅度。」
　　爾時，諸童子咸共墮淚：「如來取滅度何其速哉，世䘮眼目。」
　　爾時，君荼羅繫頭比丘尼是婆陀長者女，此比丘尼便作是念：「吾聞世尊取滅度不乆，然日數已盡，今冝可徃至世尊所親覲問訊。」是時，彼比丘尼即出毗舍離城，徃至世尊所，遥見如來將諸比丘衆及五百童子，欲詣雙樹間。
　　爾時，比丘尼至世尊所，頭面禮足，白世尊言：「我聞世尊取滅度將在不乆。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如來取滅度正在今日夜半耳。」
　　是時，比丘尼白佛言：「我今所以出家學道，又不果所願。然世尊捨我滅度，唯願說微妙之法，使果其願。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汝今當思惟苦之原本。」
　　比丘尼復白佛言：「實苦，世尊！實苦，如來！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汝觀何等義而言苦乎？」
　　比丘尼白佛言：「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憂悲惱苦、怨憎㑹苦、恩愛別苦。取要言之，五盛隂苦。如是，世尊！我觀此義已，故言謂苦。」
　　是時，比丘尼思惟義已，即於座上得三達智。是時，比丘尼白佛言：「我不堪見世尊取滅度，唯願聽許先取滅度。」是時，世尊黙然可之。
　　是時，比丘尼即從座起，禮世尊足，尋於佛前，身飛在虛空，作十八變：或行、或坐、或復經行，身放烟火，涌没自由無所觸礙，或出水火，遍滿空中。是時，彼比丘尼作無央數變已，即於無餘涅槃界而取滅度。是時，當取滅度之日，八萬天子得法眼淨。
　　爾時，世尊告諸比丘：「我聲聞中第一比丘尼，智慧捷疾者。所謂君荼羅比丘尼是也。」
　　是時，世尊告阿難曰：「汝徃雙樹間與如來敷座，」
　　對曰：「如是，世尊！」即受佛教，徃雙樹間，與如來敷座，還至世尊所，頭面禮足，白世尊言：「敷座已訖，使頭北向，冝知是時。」
　　即時，世尊徃彼樹間，就所敷座。是時，尊者阿難白世尊言：「有何因縁，如來敷座言頭北向？」
　　佛告阿難：「吾滅度後，佛法當在北天竺，以此因縁故，使敷座北向。」
　　是時，世尊分別三衣。爾時阿難白佛：「以何等故，如來今日分別三衣？」
　　佛告阿難：「我以當來之世檀越施主故，分別此衣耳。欲使彼人受其福故，故分別衣耳。」
　　是時，世尊須㬰之頃，口出五色光，遍照方域。爾時，阿難復白佛言：「復以何因縁，如來今日口出五色光？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我向作是念：『本未成道時長處地獄，吞熱鐵丸；或食草木，長此四大；或作騾、驢、駱駝、象、馬、猪、羊；或作餓鬼，長此四大，或作人形有受胎之厄；或受天福，食自然甘露。我今已成如來，以根力覺道成如來身。』由此因縁故，口出五色光耳。」
　　是時，須㬰之間口出微妙之光，勝於前光。是時，阿難白世尊言：「復以何因縁，如來重出妙光勝於前者？」
　　世尊告曰：「我向者作是念：『過去諸佛世尊取滅度時，遺法不乆存於世。』我復重思惟：『以何方便，使我法得乆存在世？如來身者金剛之數，意欲碎此身如芥子許，流布世間，使將來世，信樂檀越不見如來形像者，取供養之因，縁是福祐，當生四姓家、四天王家、三十三天、燄天、兠術天、化自在天、他化自在天；因此福祐，當生欲界、色界、無色界；或復有得須陀洹道、斯陀含道、阿那含道、阿羅漢道、辟支佛道，若成佛道。』由此因縁故，出斯光明耳。」
　　是時，世尊躬自襞（bi4）僧伽梨四疊，右脇著地，脚脚相累。是時，尊者阿難悲泣涕零，不能自勝，又自考責：「既未成道，爲結所縛，然復世尊捨我滅度，當何恃怙（hu4）？」
　　是時，世尊知而告諸比丘曰：「阿難比丘今爲所在？」
　　諸比丘對曰：「阿難比丘今在如來牀後，悲號墮淚，不能自勝，又自考責：『既不成道，又不斷結使，然今世尊捨我涅槃。』」
　　爾時，世尊告阿難曰：「止！止！阿難！無爲愁憂。夫物處世，應當壞敗，欲使不變易者，此事不然。勤加精進，念修正法，如是不乆亦當盡苦際，成無漏行。過去時，多薩阿竭、阿羅訶、三耶三佛亦有如此侍者。正使將來恒沙諸佛，亦當有此侍者如阿難比。轉輪聖王有四未曽有法。云何爲四？於是，轉輪聖王欲出國界時，人民見者，莫不喜恱。爾時，轉輪聖王有所言教，其有聞者，靡不喜恱。聞其言教，乃無猒足。爾時，轉輪聖王黙然，正使民人見王黙然，亦復歡喜。是謂，比丘！轉輪聖王有此四未曽有法。
　　「比丘當知，阿難今日亦有四未曽有法。云何爲四？正使阿難比丘黙然至大衆中，其有見者，莫不歡恱。正使阿難比丘有所說者，其聞語者，皆共歡喜，假使黙然亦復如是。正使阿難比丘至四部衆中，剎利、婆羅門衆中，入國王、居士衆中，皆悉歡恱，興恭敬心，視無猒足。正使阿難比丘有所說者，其聞法教，受無猒足。是謂，比丘！有此四未曽有法。」
　　是時，阿難白世尊言：「當云何與女人從事？然今比丘到時，著衣持鉢，家家乞食，福度衆生。」
　　佛告阿難：「莫與相見，設與相見莫與共語，設共語者，當專心意。」爾時，世尊便說此偈：
　　「莫與女交通，亦莫共言語，
　　有能逺離者，則離於八難。」
　　増壹阿含經卷第三十六